这时候,钱飞也从天色坊、石英峰的那些人之中告退出来,迎着蔡卓抱拳:
“蔡老板,你好。我就是钱飞,我在苍霞山见过你!”
当时在苍霞山,钱飞带着女郎们去围攻一个叫元英光的鹤伴园弟子,蔡卓也参战出了一把力。
蔡卓惊呆了:“原来……原来当初为我讨还丹炉被扰乱,帮我获得赔偿的人,背后其实是钱飞?……钱真人?”
钱飞面露苦笑,但仍然大方地说:“正是区区在下。钱某究竟欠了多少钱,你们可能也有所耳闻,那可不是任何有佣金的事,钱某都要拿出十分努力去做么?所以今日,钱某也要和大家同患难、共富贵一回。”
冯瑾好奇地说:“蔡老板,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赔给你的黄金法宝,可是值不少钱呢。你还很缺钱吗?来这里的人,都是要用命换钱的。”
这次蔡卓脸上露出的苦笑,比钱飞的更苦,嘴唇抖动着说:“当时把犬子、小女送到了鹤伴园去拜师。没想到小女学会了买子母券。
“一开始她只是想要让零花钱增殖,添置首饰,赚了一些之后就顾不得首饰了,把零花钱全部投入。
“赔了之后,则把她弟弟的钱讨去,想要翻本。
“再次赔了之后,就开始借钱,是利滚利的那种……
“等到拆东墙补西墙,窟窿再也填不上了之后,在下才知道这件事,犹如听到晴天霹雳……
“在下的这点薄薄的家产,全都赔进去也不够。
“可不就只能来到这里,为他们再挣出一笔钱么?”
女郎们都听得一脸不忍之色。
看蔡卓身上的破衣服,只怕不是穿旧了弄破的,而是被追债的人打成了这样。
而这窑洞周围的山都是光秃秃的,满地都是黄土大风,在这里露宿几天,再干净的衣服也变得满是灰土了。
钱飞望望蔡卓的身后:“结伴一起的这几十位道友,都是同样欠了钱,想来搏一把的,是吗?”
众人乱哄哄地说:
“正是。”
“这次可要多仰仗钱真人了。”
“我欠了八万刀,子母券大跌的那天真觉得像是天塌下来一样。”
“今天看到欠了五万万刀的钱真人,顿时觉得我那都不算什么。还是钱真人最厉害!”
钱飞豪爽地大笑:“如今咱们不过是同一条破船上的可怜人罢了,正该相互照应。”
李木紫的眼角余光却还发现了鸽子。
窑洞洞口旁摆着一大堆笼子,层层叠叠,仔细一看,笼子里装的都是灰毛鸽子,正在咕咕叫。
她不由得心中一凛,因为想到了鸣羽会。
此前老乌鸦对她说过,鸣羽会是在问星山自在洞开的。
这些鸽子也是来参加鸣羽会的吗?还是说,这就是鸣羽会的一个分会场了?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去,发现那些都只是凡间的鸽子,并无妖气存在。这让她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
看来这只是天色坊主人准备得非常周到,那些都是信鸽,随时准备与天色坊本部飞鸽传书用的。
这时,钱飞走到她的身边,轻声笑说:“如果鸣羽会在这里开,你可以去参加,我们会在会场外等你的,也不会过多过问。”
李木紫全身一震,仿佛五雷轰顶,张大嘴看着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