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贞这副样子,他着实不放心留她自己久待,他快步到灶房打了热水,先放回到房里,又去堂屋,同严氏几人说了一声儿,将碗筷也拿回了房。
碗筷放在床头的杌子上,安贞仍乖乖地坐在床沿上,“贞娘,鞋子能脱吗?”
安贞愣了愣,点点头,动作迟缓地脱掉绣花鞋,又按着成季柏说的,将双脚放到木盆里。
成季柏试过热度,虽有些热,却也不会太烫,他看着安贞洗脚,自己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将剩下的几个饺子吃完,这才让安贞将脚拿出来。他递给安贞一块擦脚布,“贞娘,你先擦擦脚,我去将洗脚水倒了。”
他说完,快速倒了水,又将碗筷送回到灶房里。
“四郎,待会儿你可还出来守岁?”他走到堂屋门口时,严氏问道。
“我便不与爹娘一起了,贞娘自个儿待着,我不放心。”
“那成,那你也早些睡,夜里天冷,别冻着自己了。”
“哎。”成季柏应着,又嘱咐严氏也早些睡,便回了房。
安贞仍在慢吞吞地擦着脚。
这酒烈得很,她脑子这会子一塌糊涂,成季柏让她作甚,她便作甚,也不晓得脚若是擦干了,便将擦脚布丢开。
见她这副样子,成季柏无声叹了口气,他站到安贞面前,摸了摸她的双脚。
他的手方一触及到她的脚,安贞便下意识往回收脚,嘴里嘟囔着:“好痒……”
她的声音又轻又小,却像是把钩子似的,撩拨的成季柏心尖儿痒痒的,他唾弃了自己一声儿,帮着安贞除去棉衣,让她躺下睡。
他原是想着,待安贞睡下,他便再看会子书,只是安贞却抓住了他的袖角,不肯放他走。
她一双水润的双眼盯着他,“相公,你去哪儿呀?”
她望着他,眉眼间透着几分可怜兮兮,使得成季柏的心一下子便软了下来。
“我就在旁边坐着,贞娘可曾难受?”想到自己头一次喝酒时醉的难受,他柔声问道。
安贞摇摇头,松开了他的袖角,转而拉着他的手指,“相公不走,就在这儿坐着。”
她的调子轻轻软软,这往日不曾表露的神态,让成季柏一颗心涨的满满的。
他依眼言在床边坐了,安贞却又开始闹幺蛾子,她踢开被子,里衣的衣襟也被扯开,“热,好热呀……”
触不及防撞见那一片雪白,成季柏忙移开眼去。
“乖,把衣裳穿好,别冻着……”他摸索着想给她拢好衣襟,指尖却猛然触及一片滚烫,烫的他忙缩回手。
“嗯……”安贞口中发出一声惊呼,只是醉酒的她脑子仍不清醒,只下意识如同一只蜷起的虾子般,捂住了方才传来一阵痒意的地方。
她却不知,她那一声惊呼,却是让成季柏脑子里轰地一声,脸也爆红了。
他觉得,自己似是也醉了。
他的酒量也着实不好,村里老孙头自酿的酒又烈得很,他喝了小半碗,醉了也是在所难免。
安贞仍叫嚷着热,不安分地将被子踢得一团乱,成季柏转眸看去,便被一片雪色晃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