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不是故意丢下女儿的。
是萧迁忽然打人,他赶紧停了下来,小女孩坐在最后面。就从车上滚了下去。
他是没料到会是这样,当时女儿在哭,儿子也在哭。他哄了这个,就不顾上那个。想着赶紧回家,就走了。
等走远了,才发觉哭声没了,才知道女儿不在,又赶紧追了回来。
他说,大家才注意到,马车上还有个两三岁大的男孩,正在那里爬,叫娘。
那马车上,有血滴下来。
看的人毛骨悚然。
听那男子说他媳妇刚刚难产过世,安容眼睛凝了起来。
她迈步走了过去,掀开草席,便见到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
安容碰了碰她的脖子,又给她搭了个脉,不由得骂道,“庸医,这人还活着呢!”
安容又碰了碰那妇人的肚子,大的离奇。
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活的。
自从安容怀了身孕之后,她就仔细研究怎么生孩子,方方面面都了解到,就怕出什么万一。
烂熟于心的结果,就是她搭脉就知道怎么治了。
安容随身带了银针,赶紧拿了出来。
安容挑了针,手有些抖,有些怕。
可是安容也只怕了瞬间,这妇人再不救,估计就真的死了。
就当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深呼一口气,安容挑了七根银针,全部扎了下去。
这条路不算宽,他们堵在这里,人可以过,可是马车宽敞点,就过不去了。
有人开始骂了,可是听见是萧国公府的人堵的,就认命的守在那里了。
安容扎了针之后,那妇人就转醒了,但是瞬间,又疼的扭曲。
那男子高兴坏了,手足无措的道,“还活着,还活着!”
安容没好气道,“等会儿再高兴,你媳妇要生孩子了!”
那男子愣了一下,海棠就惊呼道,“孩子生了!”
然后又是一通忙活。
这样的事,安容虽然会,但也做不来,幸好有围看热闹的妇人过来搭把手。
刚把这孩子包好呢,好了,那妇人又叫疼了。
一番歇斯底里的叫疼后,居然又生了一个孩子。
之前那个是男孩,这个是女孩。
“是龙凤胎呢!”萧怜儿欣喜道。
芍药就忍不住咕噜了,“有什么好高兴的,又不是富贵人家,穷的叮当响,还养四个孩子,往后还不知道生不生……。”
芍药生在穷人堆里,长在丫鬟中,见多了,也听多了。
越穷生的越多,又养不活,最后不是饿死就是卖了给人做丫鬟,当牛做马。
芍药高兴不起来。
就是生多了,照顾不过来,方才那小女孩才差点被人贩子给拐了。
萧怜儿听芍药这么说,再看那几个孩子,就心生怜悯了。
这孩子要是生在国公府里,只怕府里长辈要高兴坏,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应有尽有。
在那男子道谢,拉着车和媳妇孩子走时,见安容给了他十两银子,萧怜儿也给了十两。
宁纤柔身上没带钱,就给了一支金簪。
那男子感激的给她们跪下来磕头。
等他们一家六口走了后,萧怜儿就不解了,“大嫂,你怎么知道那妇人没死啊?”
都裹了草席了。
安容指着地面道,“之前马车就停在这里,半天,也没有血滴,可是他走回来时就有了,显然那血是方才流的,因为人死之后,血液会很快凝固。”
安容前世生过孩子,体会到那种生孩子的痛苦。
有时候疼的人背过气完全有可能。
再加上,那对夫妇很穷,若是富有点,媳妇难产,该请大夫上门诊治,而不是拉着她出来,就是为了省点出诊金。
这样的穷人,遇到无良的大夫,根本不会上心的。
芍药就问道,“没难产啊,一会儿就生了。”
安容也不解呢,难产多是胎位不正引起的,很快就生了,说明胎位是正的,安容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可能,“许是坐马车颠簸的。”
这事,萧怜儿不怎么理解,她只看着安容的肚子,笑道,“要是大嫂也生对龙凤胎就好了。”
安容轻摸了下肚子,笑道,“可不敢奢望生龙凤胎,能儿女双全就心满意足了。”
上了马车后,继续朝大昭寺行去。
大昭寺,香火鼎盛,热闹非常。
求签问卦,测字算姻缘,多如牛毛。
安容和萧怜儿来,都是有正事的。
两人进了大殿,跪着祈福求平安,然后添香油钱。
萧怜儿知道安容要去见瞎眼神算,知道瞎眼神算不是什么人都见的,她就不跟去了,带着丫鬟四处逛逛。
安容则带着芍药和海棠去找瞎眼神算了。
结果,又扑了个空。
芍药就敛眉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瞎眼大师真的不在?”
小和尚还是上回来的小和尚,脸红道,“这回,大师真不在,两天前,大师就走了,知道施主要来,特地留下一封信。”
说着,小和尚从抽屉里取了信出来。
芍药翻白眼。
有信,你就不能纡尊降贵送国公府去吗?
安容接了信,打开扫了一眼,便眉头紧锁。
信上就四个字:背井离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