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胡义却冷哼出声,自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此是我们里长开具的河道维护的证明文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历年来只有我们村在维护那段河道!
“府丞大人,这上面可有里长的印鉴,如有作伪,草民甘愿接受惩处!”
一片片毛刺从傅筠背脊上冒出来了。
他直觉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庄子就在河边,前任庄主怎么可能不维护河道呢?
可是眼下已没办法证明他们的庄子维护过河道,而对方却有证明文书,那么郑安他们所做的一切,便确实不占理!
府丞看过了文书后问:“傅大人对此可还有疑义?”
傅筠咬牙深吸气,望向门下家丁:“去荣福堂问问,此事属实不属实?”
门下另一边的傅真立刻举手:“我腿脚快!我去!”
说罢她便飞快地下了庑廊!
傅筠发誓这辈子都没见她动作如此利索过!
……
傅真到了荣福堂,前面的事自然已经传到这里,齐嬷嬷正在门下等候探子回报。
看到傅真,她脸色当即凝住,二话不说就扭头回了屋。
傅真浑不以为意,大步跨入门槛,扬声大喊“老太太不好了!”,而后便不顾廊下丫鬟阻拦,直入了正面三间房。
东厢窗下软榻上歪着的傅老夫人正因为前院之事而感焦灼,听到这声“老太太不好”,便突来一阵心惊肉跳,腾地从榻上坐了起来!
“老太太!大事不好了!
“你勒索强占儿媳妇的嫁妆购买私产,还有刻薄儿媳和孙子孙女,并纵容父亲宠妾灭妻这等等事,郑安都要供出来了!”
傅真跳入门槛,瞧了眼榻上裹着浑身锦绣,手边还摆着燕窝的她,两手拨开齐嬷嬷,一个箭步就蹿上去!
“他跟邻村的人打了起来,还当着府丞的面说庄子是老太太您一手掌管的,他们在庄子里的行事您全都知道!
“现在他又不肯入狱,便要把这些龌龊事全部都供出来!老太太,父亲让你赶紧拿个主意!”
这句句声声全都跟雷鸣似的灌入傅老夫人的耳里,使她都顾不上先指责她的行为莽撞,还是先斥责她言语刺耳了!
她又腾地从榻上跳到地下,两眼瞪得如同铜锣般望着傅真:“你再说一遍!”
这时候傅筠派出的家丁也追了上来:“禀老太太!大姑娘所述有误,郑安的原话是说前任庄主因急事离京,查证不到有无维护过河道!”
傅真转身,声音比起先前更为洪亮:“那你说他有没有说过这些事情老太太全都知道?有没有承认他们平日在河道上捕鱼捞虾?有没有承认此番他们有与对方起争执?对方给出的证明文书又是不是真的?
“郑安把此事闹到了府里,府丞大人当着父亲的面指责他驭下不严,还威胁他的仕途,如今还逼着父亲作出交代,又是不是真的!”
“……”
家丁哑口无言,这回一个字都说不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