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左右人已经来了,他也是真心想要把人救活的。
刘侍医不再理会周家人,径自去了床前看诊。
在周家人期待的目光之中,他交叉把过了脉,沉思良久,方才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病已入肺腑,药石难医。”他提起了放在一旁的药箱,声音相当沉重:“准备后事吧,应该就是在今夜了。”
周老太君抖着唇,手指不受控制地打着颤:“刘侍医,您就当发发慈悲,再帮着长生瞧一瞧,他还这么小,不应该这么早走啊!”
周夫人的眼圈也红了:“刘侍医。您尽管治,便是最后仍是.......我们也绝不会怪您。”
刘侍医木着脸,脚下并没有停:“非是我不肯尽力,而是人各有命。若是贵府早几日请我过来,或者还有一线生机,可现在......”
他大步地踏出了屋。哭声自身后响起,他黯然摇头,不再回顾。
天要收人,谁能救得了。这也就是那孩子的命。
大冷的天,院门口守着不少人,其中也包括了二管事周同与方萦娘。
听着周老太君与夫人这般悲泣,外间众人心中也自不好过,不少人都暗自抹起了泪。
周廉到底是当家主君,心中虽然也哀恸难当,但尚能保持几分理智。他走出门来,吩咐下人开始着手操办后事。
小郎君不过五岁,属于夭折,不能入祖坟,需寻一个瓮棺埋于房下,以寄哀思。
周同是二管事,当下便躬身领命,准备出去采买相关的器物。方娘子领着内宅大小事宜,照理说也该下去安排起来,可是她犹豫了好一会儿,却并没有动。
周同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满是疑惑。
方娘子似是下定了决心,只对着他点了点头,便越众而出:
“家主。”她行礼道:“婢子想要推荐一位郎中,为小郎君诊病。”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连刘侍医都看不了的病,其他郎中来了又有何用。速速退下吧。”周廉压着胸中的火气道。
方娘子在周府侍奉多年,多少了解家主的脾气,知道他与夫人相似,待下人颇为仁厚,并不会随意发作,所以坚持说道:
“左右已是这样了,不如就试一试婢子荐的洛郎中。前次婢子哮症发作,其他郎中也称必死,但都让她救回来了,说不定在此症之上,洛郎中也有独到之法呢?”
周廉尚未发话,周老太君已经在周夫人与老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面上的泪痕未干,口中却道:“你说的洛郎中在哪儿,现在马上就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