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谢过陛下恩典!”他再拜起身,倒退出殿。
“焦令监。”虞炟的心情仍然有些兴奋,忍不住与他分享:“你可知,朕为何要这般针对那虞楚?”
焦作微微躬着身,声音总是那么不温不火:“陛下行事,必有道理,老奴只要听令行事即可。若非那虞楚是先帝在遗诏之中亲封的襄侯,便是要了他的性命也自无不可,仅仅派人小惩大诫,却是便宜了他。”
“呵呵。”虞炟笑了起来:“小惩大诫,这个词用得极恰当。朕不过是要那虞楚明白自个儿现在的身份。大逆罪人之后,能被重新录入皇室玉牒已是天恩,竟然不知道走了谁人的门路,说动了父皇封他为侯。从此若是能谨言慎行也就罢了,偏他还整日跟那些江湖游侠儿混在一处,简直是自甘堕落。”
“陛下的意思,老奴都听懂了。这便安排人手去监视着那虞楚的一举一动。”焦作的眼睛微微眯缝着:
“若他自此能明白陛下的一番苦心,悬崖勒马还好,否则便怨不得老奴用些别的手段。虽然未必会要了他的性命,但让他从此卧床享些清福,却是容易之至。”
“那么此事便交给焦令监了。”虞炟满意地点了点头,再回头望向桌上的昼食,莫名地就生出了些胃口。
焦作的反应极为迅速:“来人,把这些菜都撤下去,再捡一些清淡的做好了送过来,要快!”
虞炟的唇角再度向上勾了勾。果然将焦作提到这个位子上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他想着。
廷尉府。张世昌刚刚审过了各地报上来的十几桩要案的卷宗,便有小吏前来禀报:“大人,左将军府来人了,给您送来了上官大人的信。”
“人呢?”张世昌皱眉问道。他的为官之道向来是不朋不党,从来懒得搀合进朝中三位辅政大人的斗争中去,所以这会儿收到上官锦的信,第一反应就是怀疑有人要陷他于不义。
“那人送了信就走了,只说上官大人交代过了,将信送到即可。还说他尽到了提醒的责任,至于大人看或不看,又或者是看过之后要如何处理,都与上官大人全不相干。”
小吏退下之后,张世昌盯着那信看了良久,方才叹了口气,用手拈起信封,拆了开来。
不能否认,来人转述的那番话,确实激起了他的好奇心,虽然明知那上官锦就是只老狐狸,但也还是忍不住想要看上一看。
没想到这一看,他就直接气了个仰倒。
“呯!”的一声,张世昌重重地击到了桌子上,将几份刚打开的案卷都震到了地板上。
“大人,这是青州刚送过来的,涉及一家十几口的灭门大案......”廷尉丞抱着一摞卷宗刚进了门儿,就见张世昌铁青着脸,紧攥着拳,就似没看见他一般,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