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学长,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尽量在术前把各项指标降下来。糖尿病人创口恢复的慢,就用微创。至于髓内针也就用平时常用的那种进口货,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她淡定地说道。
“我知道了。”熊向本放下了手上的资料,从杂乱的办公桌上拿起一个鼓囊囊的信封塞进她手中:“这个你拿去。”
“学长,这是.......”洛千淮有些不解。
“安磊的事,科里的人都知道了。”熊向本说道:“到底也是我们科的病人,不能让你一个人全担着。大家主动捐了点钱,也不多,就是一万块,多少也能顶点事。”
洛千淮就觉得手中的信封有点沉。
“那就多谢学长了,也谢谢科里的各位。”她做了个抱拳的姿势道。
“都是非亲非故的,你也不必代人道谢。”熊向学摆摆手:“听说警方已经联系上孩子的父母了。只是他们全都不肯管。”
洛千淮上午就听说了这件事。据说,安父声称早就把十八岁之前的抚养费,全都给了安母,让他们去找监护人安母。
后者倒是耐心听完了警察的话,又细心地问了几句安磊的情况,然后就表示,安父先前给的抚养费统共也就两万块,早就花光了,现在一分也不剩。
她没有工作,也没有经济来源,全靠现在的男人养着,二人也没成婚......所以虽然心中伤恸,但实在爱莫能助。
总之一句话,就是没钱,也不会管。
“这种情况,其实可以起诉遗弃罪的。但安磊自己不肯,说他母亲也不容易。”熊向学叹着气道:“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事故责任认定了。”
“那个就不要指望了。”洛千淮说道:“你还不知道吗,昨天那起意外是摩托车冲上了快速路——肇事者当场死亡,摩托车也没上保险,家里也是一穷二白,赔不了几个钱。”
所以她才在无奈之下,拿出了自己的积蓄为安磊垫付各项费用。
“那这孩子也真够可怜了。”熊向学一时也无语了:“所以说那些父母,要是不想负起养育的责任,那又为什么要把人家生出来呢?”
这个问题是无解的,世上总有各种各样的人,也有各种各样的父母。摊上什么样的,其实也就是命。
“大概是他们当时,也没想到会有后面会发生这些事吧?”
“所以呀,还是丁克的好,要什么孩子呀!”熊向本不放过任何一个推销自己观念的机会:“小洛啊,学长听说你个人问题有进展了?但你一定可得想清楚了,千万别被外表迷惑,就是真的要走到婚姻那一步,能不要孩子也还是不要的好啊......”
洛千淮几乎是用逃的离开了熊学长口沫横飞的叨叨声,来到病房之外,隔着窗看了看张磊。这会儿他的模样比昨晚已经强了不少,正支起了小桌板做着模拟试卷。
她没有进去,而是直接离开了。
两天的时间转瞬而过,杜莫倒是说话算话,没有再来烦过她。就是在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她被急诊科的大主任找了过去,说了院里对她的一个新安排:去杭市三院做交流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