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厚巨大的铁盾,对于小小的圣火苗来说,就像蚂蚁面对一张大饼。不过她啃食的很快,绕着铁盾的外侧,飞快的转圈。 她每转一圈,铁盾就缩小一圈。不一会儿的功夫,整张铁盾就被她吞噬的连渣都没有了。
别看铁盾相对于圣火苗来说,体积相当大,可是给圣火苗带来的增长效果却很小。明霞和圣火苗心神相通,可以明确的感应到,这点燃料距离一次有效的供奉,还有相当遥远的距离。
吞噬这种凡铁,对圣火苗来说,效果实在太小。要想增强圣火苗,需要寻找更珍贵的燃料。
明霞不满意,元帅却感到非常满意,铁盾和铁门,大家都是铁。圣火既然能够将铁盾吞噬的一干二净,那吞噬边城的铁铸大门也一样没问题。
边城的大门一旦敞开,越国军队的优势就不复存在,说不定还能出其不意,打越军一个措手不及。
粮食已经不多了,本来在纠结,不知到底该撤退还是该进攻。如今天赐良机,有圣火图腾的高人前来相助,城门已经形同虚设。元帅瞬间就下定了决心,进攻!
既然要进攻,那就宜早不宜迟。进攻的时间就定在明天!
楚军全军动员,开始积极备战,预备一举夺回边城。
小爷在外观察,看到这幅景象,心中大定。至于小爷我,也得做好准备,战斗一打响,乱局之中,正好搞事情。
骑着马,绕个圈子,从越国方向跑到边城外。越国军队一旦战败,这个方向是撤退的首选。
在回越国的道路上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小爷静静的感应空中无所不在的花香气息,引导她们汇聚到我身上,被花香洗涤,通体舒泰精神愉悦。当然,更重要的是,小爷的法力也因此得到补充,法力补满后,继续接受花香沐浴,还能缓慢提高法力上限。
沉浸在花香中,时光匆匆而过。
吃饭不耽误花香沐浴,睡觉也不影响花香沐浴,黑夜来了又去,眼睛闭合再睁开,天就亮了。
楚军大营中吹起号角,大军在城外排列整齐。
一辆包裹着铜皮铁甲的战车,越众而出,朝着边城大门冲去。
越军在城头放出箭雨,却射不穿战车的硬壳。
这种战车,明霞还是首次见到,外壳全部是金属,罩在内部的才是木质车体。推车的士兵和车轮,都在铁甲防护之内,车的前方和两侧都有小小的望风孔,孔洞细小又是倾斜向下而开,不担心被箭矢射进来。
在战车的保护下,迎着漫天剑雨,明霞来到了城门附近。
“停车!等本小姐开门!”
圣火苗并非死物,它具有很高的灵性,明霞通过心神给予指示,她“嗖”的一下就从车前的小孔中穿了出去,直扑城门。
城门比昨天见过的铁盾还要大上无数倍,可对于圣火苗而言,也不过就是一块更大的饼干而已。可惜这种低级饼干营养太少,只能算垃圾食品,还好她是个不挑食的乖孩子,宿主让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而且,她的肚量可是无限的,来多少吃多少,不嫌多。
这回小火苗选择从中间开花,绕着圈往外转。火苗一上来就给大门的中间开了一个洞,这个洞迅速的扩大,一圈又一圈的被圣火苗吞噬,整个大门转眼间消失无影。
元帅一直在盯着这里,看到大门真的消失了,发令台上,他亲自擂鼓!楚军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洪水一般涌入大门。
越军的弓箭无法阻止这滔天的洪水,很快,洪水灌入城门,在城内漫延开来,向各个方向流去,将试图阻拦的越军通通冲垮。
越军也不是吃素的,只不过他们分散在城内各处,没有料到城门会这么快被攻破,一时无法有效的结集,所以才会被各个击破。
等楚军深入城内之后,越军终于开始大批的迎上来,像两股巨浪对冲,激起不是水花,而是无数的血花。
血战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在街头巷尾,在城墙上下,在小屋大院中,到处是双方交战时发出的怒吼。
越王的本意,并不想跟楚国军队发生大规模的火拼。楚王的愿望,是希望将越国军队赶出国门之外。双方的君主都不想死伤太多,就像孙子曰的那样: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军队是暴力的,使用之时必须万分慎重,一旦稍微失误,可能就会导致血流成河,伏尸百万。
两国的士兵在面对敌人的刀枪时,谁都不敢留手,只能选择下死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别的选择。边城,成了尸山血海。
血战从早打到了晚,最早投入战场的双方战士早已死绝,后面一批批冲上火线的,也是九死一生,即便如此,双方还在不断的前仆后继。
夜色降临。
这场惨烈的大战,让越国将军彻底红了眼,死的人太多,回去肯定没法交代了。他没了退路,干脆把心一横,豁出去了!老子是没有好下场,可你们楚国佬也别想好过!
疯狂的越国将军,下令纵火,将粮仓,楼宇房舍,整个边城,付诸一炬。老子让你夺城,夺个废墟回去吧!
熊熊烈火在黑夜中燃起,照亮一方,在大规模的人为纵火下,很快起火点连成线,再汇聚成一大片,接着铺满全城。
这场战斗,没有胜利者,面对满城的烈火,楚军只能撤出城外。越国的军队,则从相反的方向撤退。
在火海中,只有无数的尸体无动于衷。活着的生灵都在挣扎求生,无数的百姓、士兵冒烟突火,四散而逃。城门为之堵塞,被火势所迫,很多人爬在城墙上,将城墙上不宽的护城道,挤得水泄不通。
危难关头,谁都不想死,为了保命,很多人顾不上其他人的安危了。下到乞丐,上到将军,谁都觉得命是自己的最贵。很多人被后来者野蛮的推着摔下城墙,或是惨叫着跌死城下,或是惨叫着摔断骨头,凄厉的惨叫声,就没有断绝过。
“别推了!前面的人掉下去啦!死人啦!!!”
“救命!我要掉下去了,求求你们,别推了!救命啊!!!”
“推!推你妈!还推是吧!我让你推!死吧!!!”
“我儿子要掉下去了!不许推!听不到吗!你这个混蛋!你还敢推,我跟你拼了!!!”
没有人顾得上怜悯那些坠墙的无辜死伤者,因为其他人也在生死边缘挣扎,他们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了,还顾得上公平正义,顾得上礼貌谦让吗?有人红了眼,将推自己的人拉着,一起坠下城墙,要死也得拉着你一起死!有人为了保护至亲,干脆先下手为强,扭断野蛮推搡者的脖子,扭不动了,就用牙齿咬,咬得满嘴鲜血好像吃人的恶魔一样。
可是城墙下的人,面对火海来袭,他们有的选吗?为了求生,困境中的人别无选择。
越国将军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即使看到了,也很难说会不会后悔。烧死的人中,双方的士兵数量相差不多,越军的牺牲不能算亏。至于被无辜卷入的楚国百姓,他们是楚国人,关他越国将军什么事?
在这个时代,国际人道主义,可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先不说战地记者敢不敢报导,有没有记者这个职业都还值得商榷,可以覆盖全民的报纸就更加没有影子了。至于历史书上史官的评语,他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还指望能参选和平大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