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锋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不管怎样,岳家也算保住了最后一点香火。”
楚氏眼神复杂地看着岳锋:“你当真不想走吗?”
“能走去哪?”岳锋目光凝望着远方,“从温闲出卖我们的那一刻起,岳家就注定要亡了。”
“这个温闲也是歹毒,竟然为了扫清障碍把同伴出卖给敌人。”楚氏恨恨地道。
“就是这样的人,才是宣王朝最可怕的武器。”岳锋突然苍老了许多,声音里透出一股浓浓的倦意,“岳家在凤鸣城近百年,实在过得太安逸了。”
楚氏沉默,两人就这么静静地驻立。
后土皇城。
元萍在听完少年的话时,大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直到段勇倒抽了一口冷气,她才后知后觉地惊呼出声:“没死?”
上一代君王没有死?那现在的君王是怎么上位的?
少年像是猜到了两人会有此一问,主动回答道:“其实雍王朝的王位更迭,同上一代君王的生死完全没有关系。”
“啪”的一声,元萍把手里的茶杯捏得粉碎。
少年吓了一跳,扁着嘴抱怨道:“你没事捏什么杯子啊,这可是上等的官窑烧制的。”
段勇连忙伸手去捡,却听元萍语气惊疑地道:“您的意思是,以前的君王其实也有可能活着?”
“啊。”段勇痛呼一声,手里的碎片划破了手指。
少年正准备关心,元萍直接拦在他的面前:“王上小心,勇哥有毒在身,他的血液碰不得。”
段勇表情发涩,一时间没有接话。元萍意识到自己的失语,掏出自己贴身的手帕,小心地缠住段勇的手指:“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逞英雄的时候怎么不多留个心眼?”
感受到元萍手心的温度,段勇脸上自然了许多:“我这不是担心沉儿出事嘛?”
“沉儿出事要紧,你出事就不要紧吗?”元萍皱了皱鼻,有点生气地道,“不管你和沉儿谁出了事,我都不能接受。”
段勇嘴角扬起笑意:“还是夫人最好了。”
少年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嘶嘶嘶,我怎么这么酸呢?”
“王上您哪里不舒服吗?”段勇开心地问道。
“浑身都不舒服,”少年撸起袖子,指着光滑的肌肤说道,“看到没,一身的鸡皮疙瘩啊。”
元萍哧笑出声:“人罗雀过几天可要来了,到时谁起一身鸡皮疙瘩还不一定呢。”
“别别别,”少年慌忙摆手,“那点陈年旧事你就别提了行不行?罗雀现在可是堂堂花灵宗宗主,元启都要惧她三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按照规矩,宗主来到皇城都是要拜见王上的。”段勇不知死活地补充道。
少年当即拉下脸来:“你还想不想解毒了?信不信我现在就让罗雀掉头回宗门里去。”
元萍小声地说道:“也不知是谁三天两头地找理由宣人家觐见。”
“好啊,”少年气急败坏地道,“你们这两个小家伙,翅膀硬了是不是?”
段勇立马恭身道:“不敢,当初为了培养我,王上可谓是力排众议,段勇没齿难忘。”
元萍笑嘻嘻地接道:“可不是所有人都反对哦,罗雀好像就挺高兴的。”
少年欲言又止,气呼呼地来回踱步:“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怎么就养出这两只白眼狼来?”
元萍吐了吐舌头:“我们要真是白眼狼,您也不会放心地把西北边境交给勇哥了。”
少年双手插腰,作势要走:“说不过你,死丫头越来越牙尖嘴利,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等等,”元萍叫住少年,“别以为转移话题就能躲过去,说吧,”她走到少年身后,郑重其事地问道,“我爹他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