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历四五八年冬至,凤鸣城,灵测人数:十二人,灵测排名:吴礼丰,盏茶十息;徐天娇,盏茶十息;岳铭,盏茶三息……”
奇怪,怎么没有我的?一共十三名少年参加灵测,偏偏记录在案的只有十二人,唯独少了段沉自己。难道先天灵基都不会记录的吗?正值疑惑间,一页纸片滑落在地,段沉捡起来看了一眼,脸色不禁猛地一变。
只见纸片上工整地写着:雍历四五八年冬至,凤鸣城,灵测人数:十三人,结果有效:十二人,结果无效:一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明明十三个人,葛长老要撕掉重写,将一人剔除在外?
结果无效?莫非葛长老早就知道自己并非先天灵基?
段沉眉头紧锁,额间微微见汗。纷乱的想法充斥在脑海里,扰乱着他的思绪。
“呼——”段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葛长老明知我的灵测无效,还当众给我扣上灵基的帽子,那他必定是跟岳家串通好的。这么说来,这个老头的失踪,难不成跟岳家被灭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真想帮忙,就把葛长老给我找出来。”元启的话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段沉的大脑。
“师父要我找到葛长老,难道是想让我自己发现这本册子?”段沉越想越惊,“他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直说,于是借这种方法传递给我?”
天阳门里,果然也有其他王朝的内应么……
段沉思忖间,余光扫过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他顿了顿,把手伸到一摞册子下方,鬼使神差地掏出了一本折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本折子在哪里见过。
没有犹豫,段沉果断地打开折子,另一篇记录映入眼帘:
“雍历四五八年冬至,凤鸣城,武庙。
据打扫武庙的小厮回报,今日灵测结束后,于庙堂间发现一只带有血渍的碗。经初步判断,怀疑有人弄虚作假,伪造灵测结果,希望宗门给予严肃彻查,以上。”
记录落款处盖有两个印章,段沉一眼就认出,这两个印章一枚属于掌门玉阳子,另一枚,则属于他的师父。
师父和掌门一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可他们在炎阳殿说的那些话……
段沉双眼微眯,一股寒意从背脊处渐渐上涌。
一日后,段勇和元萍距离凤鸣城只有不足十里地。远远的,凤鸣城的城墙已经遥遥在望。
“勇哥,我们减速吧。”元萍见四下安宁,不似有百姓流离失所,一颗心安定了不少。
“好,接下来我们慢行,养精蓄锐。”段勇明白她的意思。
入城后见到温闲,难保不会有一场大战。段勇内伤未愈,元萍虽然不愿他动用灵力,但如果逼不得已,两人只能再博一次。所幸落霞庄的后援已经抵达,有他们坐阵,段勇的危险会被降到最低。
“要放信号烟吗?”元萍从马背的布包中掏出一根竹管。
“放。”段勇点头,这是他们与落霞庄碰头的标志。
元萍取出火折,点燃引线,一串袅娜的黄烟徐徐上升。他们并不担心被人察觉,温闲就算发现,也断然不敢带兵出城,天知道城外是不是有大军埋伏,正等着他自己送上门呢。
很快,另一道黄烟在不远处的林间升起。
段勇正准备驭马前往,忽然元萍惊疑一声,道:“勇哥,你看,还有一道烟。”
段勇循声望去,果然见到第三道黄烟自他们身后缓缓升空。
“怎么回事?你还写信给谁了?”
元萍茫然地摇头:“我只写给了娘亲一人啊。”
“那我们往哪走?会不会是圈套?”段勇举棋不定地道。
元萍目测着两边的距离:“先去那片林子,那里距离我们较近,注意下马潜行。”
“好。”段勇把马拴在一棵树下,两人徒步前行。
一盏茶后,段勇和元萍来到树林之外。
“有血迹!”元萍低声提醒,两人神色一凛,不约而同地压低身形。
沿着血渍又走了小半炷香,一阵连续的咳嗽声响起。
元萍戳了戳段勇,示意他爬到树上。两人轻手轻脚地攀上树干,透过树叶观察。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越发剧烈,段勇终于看清了躲在树底下的人影。
“岳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