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倒也没把他放在心上,眼下最关键的是要给韩陶氏讨个说法。不管叶慕韩斋的案子是怎么回事,主要是看楚月啸是不是有着真心实意的为老百姓办事。毕竟他和自己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虽说长生从来就没把楚月啸当做是自己的生父。可是在道德伦理上长生又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刚才的一拳其实是长生手下留了情,那是为自己母亲惨死而向楚月啸讨的公道……
公堂之上楚月啸还像模像相的在查阅韩梅轩的卷宗,不时的还用笔圈划出不解的地方询问湖州府县令裘仁海。韩陶氏就跪在大堂上,两班衙役手持水火无情棍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楚月啸看了半天的卷宗,裘仁海时常会有面露难色。在外人眼里这是官员们在为民审案,实则压根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长生根本就不知道官场之中的伎俩,若是楚月啸真的想给韩陶氏审理案子那叶家的遗孀早就被带上公堂了。两个官员嘀咕了半天就是不见有公差有所行动,长生忘记了楚月啸在南街时叫嚷着让人去带叶家的遗孀上堂。可是随行跟着楚月啸来湖州府的人全在虎视眈眈的盯着长生,谁也没有去带什么叶家人啊……
楚月啸在卷宗上划圈的意思只有裘仁海知道,卷宗之中有着叶家四个遗孀的联名状纸和韩梅轩亲笔写下的药方子。以及来自江浙两地的名医郎中的验查药方的定论,粗略看下竟然是有着七八个郎中直指药方有毒是害死叶天民的罪魁祸首。
知府大人马善元也已经是下发了批文采纳了郎中的看法,将韩梅轩定罪为谋财害命秋后问斩。人证物证果然是铁证如山,就凭着状纸和郎中的判断韩梅轩肯定是为了药铺的生意毒害了叶天民……
楚月啸在知府马善元批文的斩字上故意的涂上了墨圈,用笔暗暗的指了指衙门口站着的长生。裘仁海看了看斩字又看了看长生不修边幅的样子,岂能是不知道楚月啸的意思啊?沉思了半刻就有了主意,但是公堂下面还跪着个韩陶氏说话之间只能是隐瞒其言……
“楚大人,韩梅轩是心怀鬼胎早就意图不轨了啊?要不然他怎么会如此啊?依下官之愚见就应该是按照马大人的批文办理,下官一定会尽心尽力不让楚大人担心的。”裘仁海的话是一语双关,只有楚月啸才听的明白。
楚月啸蹙眉疑问道:“只是此人很不一般啊,没有十分的把握你怎敢按照批文妄语啊?我好歹也是内务府呆过数载的人,有没有真本事的人我一眼就能看穿。所以裘县令你切莫早下断语啊?”
裘仁海低声嘀咕道:“大人放心吧,下官自有办法解除大人的烦恼。下官马上去派心腹去安排,就算他有着三头六臂下官也能……”
长生迈步进大堂喝道:“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啊?一个卷宗竟然要商量这么半天?是不是在故意推诿啊?韩陶氏就跪在堂下,你们不问案情却在嘀咕什么啊!”
裘仁海已经是知道了楚月啸想要除掉长生的心思,当下一拍醒木道:“大胆狂徒,衙门堂上岂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啊!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楚月啸轻声笑道:“裘县令,此人也是情急为民伸冤。只不过本官初闻此案还有许多不明之处,不如这样吧。裘县令你去安排将叶家人等带来,本官要当着众位湖州府的百姓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裘仁海躬身下拜唱了个喏就急步走出了县衙,在二品大员面前七品的县令就是个马前卒子……
楚月啸知道裘仁海会去安排人对付长生,心里总算是略略的安心了。一拍惊堂木喝道:“韩陶氏,速速的将叶慕韩斋叶先生事发之事细细道来!”
韩陶氏磕头不止道:“青天大老爷啊,民妇只知道那叶先生早有恶疮在身。却因几年前湖州府闹出了什么妖精,苕溪河水干疾病四起。叶先生是日以继夜劳累坐堂,因而以致恶疮发作而死啊……”
楚月啸愣了会道:“呃?那叶先生既然是当世名医,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的病吗?”
包括长生在内,衙门口的百姓们缄口不言听着楚月啸问案,殊不知一场阴谋正在孕育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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