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踏……踢踏……踢踏……”楼梯上好像是朝着叶薛氏的正屋而来,声音始终是那么缓慢像是年迈老者在艰难拖行。每一步楼梯上的声响都扣住了人的心跳,踢踏……踢踏……踢踏……
叶青是屋子里唯一的男人,叶青硬着头皮探身伸头刚走到到楼梯口,只听到叶青一声短促的闷哼声整个人好像是个笨重的沙袋直挺挺的沿着楼梯滚了下去。也许是被叶青的砸落的动静惊跑了楼梯上的怪声,叶薛氏和白氏出来时叶青已经是口吐白沫不醒人事了……
“青儿……青儿……你怎么了啊!你可千万不要吓我啊,青儿……青儿……,快来人啊,救救我青儿啊……”叶薛氏奋不顾身的飞奔下楼抱着奄奄一息的叶青疾声高呼,叶家的姨太太们这才心有余悸的纷至沓来。
在众人七手八脚的捶背拍胸后,叶青总算是眼皮子抖动了几下悠悠的醒了过来。叶青长出了一口气惊叫道:“鬼……有鬼,我看到楼梯上有个脖颈里套着丝巾的鬼……那舌头……那舌头就在我眼前……”
叶薛氏带着哭腔道:“我们叶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才过了没几天的安稳日子竟然又起风波了啊……”几个姨太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在是叶青年轻缓过气来也就没事了。
叶家就在惶恐之中捱过了一天,夜幕降临后叶薛氏是说什么都不敢回楼上睡觉了。叶青在楼梯上洒满了糯米,还在楼梯顶买来了桃符。听说鬼都会怕糯米。只要是那鬼再敢来就一定要诛灭于他。三更将至,叶家上上下下的人全都挤进了叶青的屋子里。希望是借着人多阳气重赶跑那鬼,众人都缄口不言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声响……
踢踏……踢踏……踢踏……,门外又是一阵让人胆战心惊的脚步声。屋子里所有人都抱成了团连大气都不敢喘,脚步声持续了有一袋烟的工夫戛然而止。楼梯变的死一般的寂静无声,叶青壮着胆巴在门缝上朝着外面张望。许久之后也不见有动静,慢慢的打开了门……
“哎呦!”
“我的妈啊!”
“老爷……”
在门外赫然站着一个脖子歪耷在肩上的叶天民,舌头拖在了下巴晃荡。屋子里的姨太太们顿时间就吓昏了大半,转眼之间叶天民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阴风四起楼梯上的糯米就像是下了阵雨似的簌簌落下,叶青侧目一看不禁的吓傻了。
在楼梯上端端正正的用着糯米留下了一个“冤”字,这分明是叶天民的阴魂呜冤啊。
天刚大亮,叶青就赶到了甘棠桥找何老道。不过这次何老道是说什么也不肯收叶青的银子了,何老道是哀求着叶青快快离去。叶家将要会着大祸来临,要是再和叶家纠缠不清必会损寿遭劫,叶家的事凡间世人是没办法管了啊……
叶青见何老道万般不愿,无奈之下只能是驾车辗转数十里去请白帝街的穆爷。哪知道人家穆爷是连门都没开,只吩咐了小厮在门里说了句:“自作孽不可活,叶家之事全然是因人心不古而致……”
回到了叶家,叶青就把穆爷的话复述了一遍。叶家的姨太太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老爷生前一直是靠着韩梅轩在诊治。韩梅轩开的药应该是不会有错,可是湖州府有人传言都说是韩梅轩因念慕叶家这些年来的生意害了叶天民。几经商量之下,叶家遗孀们就提出了要叶家人掌管药铺的主意。
二姨太的两个小子还未成人,三姨太就一个女儿,四姨太的孩子那就更小了。算来算去只能是让叶青去接掌药铺了。几个姨太太们虽有不满,但是想要叶青毕竟是叶家的长子。这总比外姓人管着银子要强啊,等到日后叶青出了什么岔子那叶家的药铺还有机会争取……
可是韩梅轩断然就拒绝了叶青掌管药铺的提议,韩梅轩的举动更是让叶家的遗孀们心存猜忌,四姨太干脆是要当面查看叶韩两家的帐簿。韩梅轩也不争执什么,进屋把帐簿就拿去出来交给了叶家的遗孀过目……
韩梅轩不肯给叶青接任药铺是因为知道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把药铺给毁了,可韩梅轩万万没有料到就在当天的晚间时分衙门的差人就拎着木枷铁索把韩梅轩带上了公堂。叶家遗孀们联名把韩梅轩图财害叶天民的事告上衙门,县令裘仁海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韩梅轩一顿板子。
叶家遗孀以帐簿和韩梅轩留下的药方上的毒药为证,直言不讳的指认了韩梅轩毒害叶天民。在铁证之下韩梅轩只能是说出了这几年来药铺的银子,都已经是交给了叶青还债的事。裘仁海当即是叫来风月楼的老鸨子,可是老鸨子言辞凿凿的压根就不认识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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