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堂上风月楼的老鸨子叫苦连天道:“哎呦妈呀,你们审案可千万别把我给算上啊。我们就是风尘中卖笑讨口饭吃的,谁给我饭吃我当然听人家的啊。要不是收了薛大***银子,打死我也不敢指证韩爷……”
长生冷笑道:“这世上杀人的刀就有软硬之分,你要是不做伪证那韩子谦就不会死。幽冥地府之中早就记下了你的罪过,等你死后少不得是受尽拔舌之苦!叶薛氏明知道其子犯错,包庇纵容叶青杀害姚新珍乃至叶韩两家失和相争。地府之中自会对她重罚,今生之罪来世为牛马偿!”
叶薛氏黯然神伤道:“先生教训的极是,可普天之下又有几个父母亲不是全心全意为子女的啊!只要青儿能没事我就算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姚新珍是我一时之气失手而伤。我自知对不起她所以帮她选了最好的坟地,重金给了她丈夫。先生你需知道在大户人家死个下人从来没有这么厚待过,市集中买个丫鬟也就十两银子啊!”
长生喝道:“丫鬟下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自古杀人偿命,难道叶薛氏不知道?”
裘仁海咳嗽了几声喝道:“姚新珍是叶家的下人奶娘,大清律上有着子告父奴告主为非室告。只须主人家赔银子,并没有要为其偿命一说。如今姚家人都没有投状纸,此事官府是不予受理的。好汉,还是回到叶天民的命案上吧。衙门里外有着成百上千人正等着看叶天民的魂魄呢?”
长生叹了一口气道:“原来朝堂法度尽是些有钱人的游戏啊,裘县令你不摘匾额那就派人在衙门口西面燃起三个灯笼。叶天民的魂魄自然是会让你看到,只不过阴阳相隔生者不可接近魂魄十丈之内。要不然被阴魂怨气所伤,就非我之愿了啊!”
裘仁海拍案道:“好!本官就依你而行,来人啊!给本官在衙门西边点上灯笼,让门口的百姓退避。若是此人胡言乱语诓骗本官就休怪本官对他不留情面了,全场的湖州府百姓皆能为证!”
衙差们高声把裘仁海的话喊了数遍,百姓们等了一天终于是盼来了大开眼界的时候了。叶韩两家的官司闹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扑朔迷离了,能够解开迷团的只有叶天民本人了。叶天民的死到底是他病重不治而亡,还是有人暗下黑手害了他啊……
没一盏茶的工夫,在湖州府衙门西边悬空排挂起三个大灯笼。看热闹的百姓也怕被阴气受伤纷纷退避两旁,谁也不知道叶天民的魂魄会从哪里而来。原本对长生有些置疑的人到了这时候也将信将疑的看着长生,古往今来能够让人看到鬼的恐怕是空前绝后了……
长生大步踏在了衙门外,脚踏天罡斗步双手疾出挥出了两团雷火激射苍穹。随着人们抬头望着雷火远逝,不知道是谁惊声尖叫道:“啊……你们快看啊……是叶掌柜……真的是叶掌柜……”
就在距离人群的不远处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披头散发歪着脑袋的人影,大凡湖州底的百姓都认识叶天民。有眼尖的人已经是识出了那依稀的人影就是叶天民,再大胆的人也会感觉头发是在一阵一阵的发麻。死人的魂魄就杵在众目睽睽之下,有的百姓干脆是向着叶天民的魂魄跪拜在地。
叶天民拖着僵硬的脚步一点一点的蹭着地皮而行,长生纵身跃起拦在了叶天民的身前喝道:“叶先生,今日是因为叶韩两家对先生离奇之死重审公案。先生身故数年所有的证据都早已无从查验了,还请先生当着众人的面说清谜案。也免得有人无辜枉死,涉及叶韩两家的案子的人全在公堂之上……”
叶天民闭口缄言不理长生的说话继续一步一步的蹭着地皮而行,人群里顿时间就炸开了锅。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最初是以为韩梅轩贪财害人。现在叶家人都承认是韩家在为叶青还债,那叶天民的死就成了悬案。好在是叶天民的魂魂显身,看来今夜必能是水落石出了。
长生厉声喝道:“叶先生留步!有什么话就在这里对我说吧,再往前阴气伤人就会闹出大事了啊!叶先生留步……叶先生……”长生也懵了,这个叶天民是歪头所扮的啊!长生就是借着歪头的样貌敲山震虎想逼出叶家做怪之人,可是歪头竟然是会不听自己的计划还在往前走啊!
长生担心歪头走近了人群会被看出破绽,到时候自己的计划将会前功尽弃。长生正在暗暗恼怒歪头太不听话了,可是自己要是硬拖强拽着歪头恐怕是更糟……
叶天民的身影已经是慢慢的靠近了人群,长生一路紧紧跟着叶天民想着对策。可是让长生意想不到的是从叶天民身上正发出了咄咄逼人的阴寒怨气,长生不禁抬头打量了歪头一眼。这不看还不知道,一看顿时让长生心惊肉跳了。前面的人确实是歪头,可是在歪头的周身有着一层淡淡的黑雾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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