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菲斯骑在战马上,望见山下军旗摇动,拔出含光:
“集合。
“我们从敌军方阵右后方切入,冲击敌军将旗!”
所有能作战的骑兵都在狭窄的山路上结成密集的队列。最前排的枪骑兵将长枪高高举起,如同一片寒光闪闪的白银树林。所有甲骑兵和枪骑兵都学着格里菲斯的样子,用树枝和羽毛做成羽帜,紧跟着他们的指挥官从半山上冲了下去。
……
大方阵后方的一队半兽人正跟着自己的同胞向桥头阵地反扑推进。厚重的方阵让矮小的它看不见前面的情况,只知道督军势如破竹,方阵正在缓缓移动,最前面的勇士可能已经把人类赶下河了。
地面传来阵阵的抖动,几块小石头跳到了他们的脚背上,隆隆的响声仿佛鼓点,又像是连绵不断的雷霆。
半兽人长枪兵们疑惑地扭头看去,只见身边的士兵都在回头看,脸上满是惊慌的神情。
第一眼看到的一股银光闪闪的洪水从不远处的山上奔涌而下。
大家花了几秒钟才看明白这是甲骑兵。他们从山上下来,展开成马鞍靠着马鞍的紧密骑墙,高举着树林一样茂密的银色长枪。
骑兵的背后长着雪白的羽翼,像是白神的使者,又像银色的墙壁,正朝着自己的背后冲过来。让人无法直视的压迫感和恐惧感紧紧扼住了所有士兵的咽喉。
所有半兽人在看清楚了景象以后几乎都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拼命推挤前面的士兵。
“骑兵!骑兵啊!”
几个机灵的家伙从恐惧中挣脱,撕心裂肺的放声大喊。还没有察觉到背后异状的前排士兵们纷纷扭头看去,整个方阵的型顿时骚动起来。
“保持速度!和我齐平!”格里菲斯举着自己悬挂了将旗的骑枪,控制着冲击的步伐。一百多骑兵几乎是在用慢跑的速度前进,并且跟随着将旗调整切入的方向。
格里菲斯的翼骑兵背后插着长长的羽饰,排成膝盖挨着膝盖的密集两列横队。羽帜随着他们的冲击发出沙沙声。随着战马的步伐和队形的调整,骑兵们的运动越来越整齐,发出让人牙痒的撕裂地面和空气的声响,到了最后便是是一阵阵敲击在心灵的恐怖轰鸣。
震慑心脏的马蹄声和羽翼呼啸将莽古鲁斯惊醒。他眺望南面,只见山谷殷红,林木颤栗,杀气直薄云霄。
“那是,什么?地面的闪电?火一般的赫赤,是甲骑兵!怎么会从山上下来?!”
……
格里菲斯麾下的骑兵开始加速,他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敌人脸上惊慌而绝望的表情。
站在骑兵冲击轴线上的氏族联盟士兵你推我搡,都想着从必死无疑的骑墙冲击轴线附近逃走。大方阵的右后方就像是被咬了一大口的巧克力一样缺了一个角,地上满是摔倒后层层叠叠的溃兵。
格里菲斯感觉到力量从四肢百骸中喷薄而出,化作一道赤红的光芒向后延伸,紧跟在他身边的骑兵们披着这道红光,如同一把利剑劈开黑暗,笼罩战场上的窒息如同烈日下的春雪一般溃散得无影无踪。
“拜耶兰!”格里菲斯高举血棘,猎猎的指挥旗在空中迎风招展,“万岁!”
“拜耶兰万胜!”
所有的枪骑兵举起长枪然后齐齐放下,寒光闪闪的骑阵在距离联军大方阵不到五十步的位置全力冲刺。
翼骑兵羽饰高速冲击的呼啸如同雪崩的巨响,滚滚而来的马蹄声就仿佛撕裂大地的地震,如有天崩地裂一般的威势,半兽人的队伍已经碎裂开来。大家你绊着我,我拉着你,谁都站不起来。
所有人都觉得喘不过气,再这样下去就得被压死在这里。然后,他们从缝隙里看到银色的山洪直扑过来。
战场上似乎突然安静了,战斗的号角、绝望的呼喊消失了那么一瞬间,紧接着“轰”的一声炸响开来。
到处都是噼噼啪啪的骨裂和破碎声!兽人军队在如墙而进的冲击面前,大部分被踩在铁蹄下,还有一些被撞飞到天上。军队的左翼一瞬间就被击溃。数不清的战士被战马撞碎胸骨,然后在马蹄下被踏成肉泥。
耳边响起一阵哭天喊地的声浪,各种族的语言混合在一起,但都是在说一个意思:
“跑啊!”
格里菲斯感觉自己的马槊上传来一股反震,紧接着精良的马槊微微一弹,手上的压力又为之一轻,插在马槊上的敌人被直接弹了出去。
眼前到处都是飞快闪过的影子,还时不时能看到一两个半兽人在身边飞到天上。
莽古鲁斯的军队瞬间土崩瓦解,溃败的士兵如同波浪一般向中军挤压过去,密密麻麻的像骨牌一样成片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