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房不知虎威将军亲临,巡视烽火台花费了些时日,晚些来见还望将军不要怪罪。”中年男子缓缓道,不似史书所写,徐真见糜芳谈吐不凡,气质张弛有度,虽位列五虎上将的赵云在场,也并未有惧怕之色。
“子房大人不必客套,你我都是追随主公多年之人,此次子龙前来也是为加筑荆州后防,还请子房大人带子龙与徐小友巡视烽火台。”
糜芳暗自庆幸,原来并不是为粮草之事问责。
“虎威将军不知,那东吴隘口的吕蒙都督已经病倒,新晋的陆逊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对关羽将军更是热崇有佳,前些时间二将军亲自将这陆逊小儿的信拿出给荆州各官吏阅读,大家都笑这江东无人,竟用此小儿镇守,当真是被关将军吓破了胆子。”
“哦?确有此事?”赵云有意无意地看向徐真,并不知他心中究竟作何打算。
“子房大人不知,此乃东吴的障眼法。”徐真缓缓道,随即站起身来,走向糜芳的面前。
还发愁找不到切入点,没想到你糜芳自投罗网!
“哦?不知小友是哪位?子房追随主公多年并未听闻如此年轻之人。”糜芳有些不屑道,若不是看在子龙将军的面子上,恐怕都懒得理他。
这倒不是假话,三国的文臣武将大多排资论辈。
40岁时可以说年少有为,50岁时可以说正直壮年,60岁时可以说势头正盛。
且不提黄盖,黄忠这般老将,西川当中,有位名为严颜的老将军,90多岁的人还能与张飞大战几十回合。
因此30多岁的人,依然会被称为黄口小儿,陆逊就是如此,算来建安二十四年的陆逊已经30多岁,被荆州这等蜀国文臣讥讽,还不是觉得他年纪尚小。
而徐真也就20多岁的长相,糜芳没有追究此人为何能坐着讲话就算宽容,哪里还由得小辈在这里胡说八道,扰乱视听。
“糜芳大人不信徐某所言?”徐真依然淡淡笑道。
“并非子房多疑,只是这吕蒙多病并非一时,此时突然病倒合情合理,若小友不是东吴来人,又怎么知晓此乃东吴的障眼法。”
虽然糜芳轻视徐真,口中的话却也有理有据,众人都知道这吕蒙是个病秧子,常年久病,虽还是壮年,估计所剩时日无几。
“糜芳大人所说不错,那么徐某斗胆问糜芳大人,这吕蒙病倒之事,大人又是如何知晓?”
“这还不好说,新晋的守将陆逊刚刚接替吕蒙,许是被二将军水淹七军吓破了胆子,于是写了封书信寄与二将军,信中提及他陆逊就任的原因,就是那吕蒙都督病倒。鲁肃过世之后,江东就仅剩这吕蒙是个人才,此时病倒,恐怕江东内部空虚,这陆逊小儿只不过写封信来求心安。”
“哦?这么说来,是东吴将吕蒙病倒的事情主动昭告天下吗?”徐真没有说透,在场之人也并非傻子,徐真之意暗指吕蒙病倒是江东故意泄露。
“小友可有依据?”糜芳看向徐真的眼神也认真起来,前不久二将军将荆州大半精兵调出城内正是因为此封信件,他糜芳也因此内心惶恐,特来巡视烽火台。
“并无依据,只是孙刘联盟岌岌可危,此时关羽将军看似神勇,实则久围樊城不下,粮草匮乏,于是便抢了江东的小米,子房大人莫不会觉得孙权此人宅心仁厚,抢了也就抢了?”
糜芳悍然,一时无言以对,说来粮草押运还是他自己的职责,也险些因此丧命。
火候差不多了,徐真看着有些呆滞的糜芳,缓缓道:“前些时日,媒婆前来说媒,孙权有意联姻,然而关将军是作何态?”
这.......
糜芳的脑袋上滚出豆大的汗珠,看向徐真的眼神多了丝惊恐,前些时日孙权差遣媒婆特来联姻,有意让自己的儿子迎娶关羽的女儿。
此事在他人看来,这已是东吴作出的让步,毕竟他孙权是一方主公,而关羽即使名望再高也只是位将军,此次婚配并无任何不妥。没曾想关羽却当着东吴众人的面说出‘虎父无犬女’的言论,让在场所有人说不出句话来。
只是这联姻之事并未在送往西蜀的信件中提及,此人又是如何得知。
“虎父无犬女?难道只有二将军心高气傲,其他人都寡廉鲜耻?难道子房大人以为孙权此人就是受气包?”
赵云听得眼睛都直了,且不说这些事情他徐真如何知道,只是这种大事发生二将军居然没有禀告主公和军师,他关羽是把东和孙权的战略忘的一干二净啊!
这人到底是谁?!
这个疑问在糜芳心中炸了锅,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身在公安,却对湘江对岸的东吴了如指掌,就连前些发生在江陵城内的秘闻都了然于胸,比之当年的诸葛军师有过之无不及。
难道说我西蜀又出了位卧龙?
想到此处,
糜芳连忙站起身来,对着徐真躬身施礼道:“小友究竟姓甚名谁?”
“在下姓徐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