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番闹腾,曾小鱼才骇然发现,那位国丈孚坚不但大举克扣军饷,而且连军粮都抽出一半拿出去卖到山那边去了,简直是无法无天到了极致。
夜深人静,曲终人散,各自回营,曾小鱼一点睡意也没有。左中书也没少喝,醉得一塌糊涂,他本想跟他说说自己的疑虑,可是一见他烂醉如泥的样子,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孚坚被逐出天京了,可是没听说没收他的财产,以他敛财的力度和在边关的年限,孚家的财富恐怕会非常惊人。
新来的年轻大将军不但不扣军饷,还增加了军粮的供应量,这可比千言万语和任何承诺都有效,曾小鱼一跃成为众人眼中的神。于是他的生活立即变得丰富多彩起来,每天沉迷于和将领士兵们的拼酒打斗之中,困了累了就和他们睡在一起,他那顶专属的大营反而成了左中书的专用营帐。
时间一天天过去,曾小鱼发现这种生活方式能有效减缓他的杂念,脑子里顾小虞出现的次数也没那么多,至没有以前那样强烈了。
这天夜里,正当他和林甲等人开怀畅饮时,左中书慌慌张张地把他叫走了。
他的大帐里多了一个人。
左中书把他叫回来后就离开了。
暗香传来,那是一股熟悉的味道,曾小鱼一踏进帐门就停下了。那人缓缓转过身来,一双幽怨的大眼睛配上她苍白瘦削的面庞,整个人看上去至少苍老了十几岁。
“花凤娘娘?你怎么到军前来了?”
花凤娘娘虽然一身男装,可仍然无法掩饰她的绝代风姿。她盈盈下拜道,“小鱼将军,我已经不是什么娘娘了,我是来向你求救的。”
曾小鱼急忙把她扶起来,苦笑道,“您是什么对我来说都是一样,您就是花凤娘娘。”
花凤娘娘眼圈泛红,轻叹道,“我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但凡有一点出路我都不会跑到西北来找你。”
曾小鱼知道她遇上难事了,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花凤娘娘流下两行清泪,“子尚……被抓起来了。”
曾小鱼愣了一下摇头道,“他迟早会给你惹来大麻烦,抓起来关几天也许能让他改一改恶习。”
花凤娘娘道,“那怎么可以?他一点苦都没吃过,北镇大牢那种地方哪是他能呆的?”
曾小鱼道,“娘娘想让我救他出来吗?您找王俨都比找我强,我没有人脉。”
花凤娘娘迟疑了一下回头说道,“子尚,出来吧!”
大帐角落里的帐帘一动,垂头丧气的子尚走了过来。
曾小鱼大吃一惊,“娘娘,您不是说他被抓起来了吗?”
花凤娘娘拉着子尚就把他往地上按,“快给大将军磕头!”
子尚挺着脖子叫道,“他只是个奴才,我为什么要给他下跪?”
花凤娘娘凤眼圆睁怒道,“你当你是太子吗?你现在只是个平民百姓,在大将军面前必须下跪行礼!”
曾小鱼摆摆手说道,“算啦!我可受不起他的跪拜礼。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凤娘娘狠狠瞪了子尚一眼说道,“是我花了钱,买通了几个狱官,把他偷放出来的,为了避免再被抓到,我便只能把他带出天京,可是……我没地方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