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电车稳稳停靠,上鹤玉道牵住桐生安涌进车厢内,旁边的人有些多,他们只好站在角落里。
双臂撑在车窗边,桐生安便完美地被保护在怀中,虽然偶尔会有人的身体挤压过来,但自己的身体却如桥梁般不会被压垮。
但尽管如此,两人还是亲密地接触在一起。
电车摇晃着发动,躲在上鹤玉道怀中的桐生安用手在他胸口写着。
一种奇异的痒痒感,虽然没办法在上面留下痕迹,但凭借感受的能力,似乎是自己的名字。
“是我的名字?”上鹤玉道低头问她。
桐生安乖巧的点点头,就像是一朵白色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口。
接着,桐生安又改变笔序。
虽然稍微有些难懂,但是上鹤玉道还是能艰难解析出:
“桐生,安?是你的名字?”
这次桐生安没有点头回应,继续写着,把上鹤玉道的胸膛当作开阔的写字板。
这一次,上鹤玉道再猜出:
“永远在一起?”
桐生安再在前面添上“希望”两字,忽然,浓浓的希冀穿透胸口进入自己身体里,就像在共同感受着彼此血液的流动。
她的眼神移开,看向窗外,外面是高楼林立的东京,有那么一刹那,桐生安眼中尽是悲伤。
可很快又将这份情绪掩藏下去。
电车很快又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偶尔两人会低头对视一眼,但接着又移开眼睛,看向别处。
目的地到了。
把门票买好,站在东京塔的下端,橘色的建筑尖塔像拔地而起的长矛,作为地标性建筑,它的高度不及后辈——东京天空树,却已经是无可缺少的一部分。
已经融入人们的记忆里,就像是一层无法忘却的记忆,从傍晚霓虹灯亮起,直到白昼亮起。
“啪嗒——”踩在旋转式的楼梯上。
上鹤玉道牵住桐生安的手,视角从东京塔的塔底升起,绕过铁制建筑的缝隙,一点一点的攀升。
随着高度的升起,桐生安不由得握紧了几分,紧紧跟着上鹤玉道的脚步,似乎下一秒就会楼梯踩空。
“别害怕,桐生。”上鹤玉道微笑着安慰她,步伐坚定地向前走。
桐生安也点点头。
两人慢慢朝上走,东京在他们的眼里变得越来越小,行人、房屋、街道都变得很小,就想要脱离陆地,奔向所谓辽阔的天空。
等到登上一百五十米的时候,上鹤玉道停下来。
这里是了望台。
了望台上还能攀登,但通道口却站着工作人员,一般的游客不允许上去,因为容易发生危险,再加上这个高度保养的费用也同样昂贵。
桐生安的手指紧紧捏住上鹤玉道的手臂,十分地用力,如果没有依靠的话,就会产生一种“脚下建筑物会坍塌”的错觉。
看了一眼脚下,上鹤玉道说:
“桐生,其实小时候我也很害怕高哦,如果站在高楼看天空的话,脚就会忍不住的颤抖。”
桐生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充满好奇,似乎在等待他接下来的发言。
“母亲告诉我不要害怕,如果站在高处的话,一直盯着和自己水平的东西就好啦,这样就能缓解对于高度的恐惧。”
上鹤玉道看着她,“所以,一定要克服自己的恐惧啊。”
桐生安努力地点点头,她试图睁大自己的眼睛,直面自己的恐惧,但还是很害怕。
「我想去上面的那一层」
忽然,桐生安在本子上写下这句话,似乎洋溢着想要挑战的气息,她看着更高处,突然就迸发出无穷的斗志。
“貌似,上不去了。”上鹤玉道看了一眼,但话锋一转,“如果是桐生安的要求的话,我愿意尝试一把。”
他拉住桐生安走往通道口。
似乎无论如何,都会满足桐生安的要求,自己的心态已经宛如向日葵般悄然偏移,但自己却不知道。
这是从多久开始的呢?
是从那场奇特的梦境,还是从桐生安在一起,或是从认识她开始。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是上鹤少爷?”负责的工作人员认识他,他是极道中类似于线人一样的存在。
不过关于“上鹤玉道”,这样的名字注定和少主联系在一起,能够征服少主的男人,他们一般能够统称为“神”。
“你认识我?”上鹤玉道指着自己。
“仅仅是听仰您的名字。”他急忙让开一条道路,“是去最上面那条了望台吗?”
“算是吧。”
“您请,不过容我多问,星野阳太是您的小弟吗?”对方的语气带着诚恳的意味。
这次,上鹤玉道肯定的说:“是的。”
上鹤玉道带着桐生安继续向上走,宇治的眼神恭送着他们,但忽然想起什么,突然大声喊了一句:
“注意安全,上鹤少爷。”
的确,上鹤玉道踩在上面的阶梯,发出轻微的摇晃声,各处结构上的声响,越是往上,这样的声响就像空洞的钟摆声。
但却没发生摇晃的情况。
等走到第二层了望塔,所看见的景色便焕然一新,看见的景物便越来越渺小。
“人如蝼蚁”般的形容也并非假的,至少从上鹤玉道的角度看来,即便高楼也能被手掌给遮挡住而全然不见。
在这里,似乎距离天空无限的相近,只需要踮起脚尖一下就能够的着,能伸手抓住云朵,而距离地面却无尽的遥远。
桐生安蹲在了望台上。
她的目光透过玻璃落在远处,似乎想看清脚下的行人,这里空气稀薄、冷冽,仅仅是站起来,风便会刮来自己的耳畔。
「如果太高的话,反而就不怕了。」
桐生安写下这句话拿给上鹤玉道看,她从来没有到达过这样的高度。
但是心里却生出如此新奇的感觉,能够做自己不敢想象的事情,能够完成只存在于脑海里的计划。
那就完成自己的愿望......,直到最后。
呆了一会儿,他们便准备下去,忽然,上鹤玉道抬起头,在比东京塔更高的半空,响彻着螺旋桨的声音。
黑色的直升机,笔直地停留在半空。
直升机内。
平井子慵懒地靠在座位上,扶手边的酒杯盛着暗红色的红酒,但水平线却没有细微的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