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家,熟练地把袋子拆开将蒸饺放进加热炉里,冻得像块石头的蒸饺发出“梆梆梆”的敲击声,不过没过多久它们就会变得软绵绵,从上鹤玉道扭动温度开关开始。
转身在小碟子上倒上一点酱油,上鹤玉道放在餐桌上,已经迫不及待的秋田奈蜷着腿,坐在餐椅上,口中还不断念着“蒸饺、蒸饺、蒸饺”这类的名词。
等把已经加热完毕的蒸饺端上餐桌,原本已经是迫不及待的秋田奈,却瞬间变得愁眉苦脸:
“啊!欧尼酱!为什么今日份的饺子这么少?”
上鹤玉道一边取下厚棉手套,一边拿着筷子:“你觉得呢?奈酱。”
“难道说,欧尼酱偷偷地偷吃了?”秋田奈猜测着,“如果是这样的话......欧尼酱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错!”
上鹤玉道抬手在秋田奈的脑门敲了一下,他说:“正是因为奈酱起得太晚了,所以饺子的个数就变少了,要是奈酱能早起的话,说不定就能看见丰盛的早餐哦。”
“算了,还是不要。”秋田奈夹起一只蒸饺放进嘴里,一边细细感受着美味,一边说:“比起起床什么之类事情,我宁愿少吃一点好啦,看来人生中真的不能做出完美的选择,这还真是难过啊。”
“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搭边,别把它当做起不来的借口啊,奈酱。”上鹤玉道稍微正色道。
他望见秋田奈,手里正拿着折叠一半的报纸,嘴上说着敷衍自己之类的话语,眼睛却不停地盯在报纸的某一栏,就像猎手寻找着猎物,她喜悦地指着一则新闻给他看:
“欧尼酱,快看这个哇,超搞笑的说。”
上鹤玉道不由得低头叹气,然后喝了一口汤,心灰意冷的说道:
“看来已经失败了,作为失败者的我,看来连国中生都没法改变,不,或许奈酱不能被称为国中生。”
“是‘即将迈入高中的可爱美少女国中生’,就在明年春季,等樱花开的时候,就是入学的时候。”秋田奈说,蹲坐在餐椅上,嘴里正吞咽着第九只蒸饺。
等上鹤玉道吃完,把校服换好,拎着放在玄关的书包便走出家门。
走过樱落町,穿过十字路口,因为今天有一段路面维修的缘故,上鹤玉道特意改换了路线,会经过天桥,然后是车站,最后再合并在以前上学的路途中。
天桥的脚下是车流,行人站在上面,人流是双向的,从天桥上穿过能听见发动机轰隆隆的响声,以及抱怨前车太慢的鸣笛声。
上鹤玉道走着,感受着裹挟而来的寒流,现在的东京的确很冷,哪怕里面加穿了毛衣,也冷得让人想要钻进暖和的地方。
不过每天都会坚持锻炼,这样的寒冷根本不足以让上鹤玉道认负,现在的他,即便是在冰水里泡上一个小时也没问题。
走下天桥,上鹤玉道在经过四谷车站的时候,同样看见从四谷站出来的桐生安,今天的她低着头,神色有些隐晦,但却没能掩饰她的震惊。
是因为【独语】吗?
上鹤玉道思考着,虽然无从知晓【独语】的效果,不过想来的确会很不简单,但仅仅是从让“桐生安用嘴巴说出‘我爱你’这项任务来看,这样的奖励绝对会不一般。
“桐生,请稍等!”身后的上鹤玉道在喊,可桐生安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便加快了步伐,似乎很想逃离。
当然上鹤玉道再想喊时,嘴里的声音却突然沉默了下来,就好像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声音哑得如同乌鸦的嘶哑,连一个音节也说不出来。
怎么回事?
上鹤玉道愣在原地,可下一刻又恢复了原状,仿佛就像风轻云淡的没有发生过一样,可他却明明记得那样沉默的场景。
就像悄然无息之间偷走自己的声音,可惜自己也不是贝多芬那样的人物,上帝未必瞧得起自己的声音、自己的听觉。
走在路上,看着极速远去的桐生安,上鹤玉道也没有去追,只是看着漫长的的路途,在视角上拉得很长,越来越长。
这样奇怪的遭遇让他在路上不禁假想,要是和源平姬他们说话该怎么办,突然“掉线”会不会变得很尴尬。
当然这样的情况不可能和她们坦白。
所以面对源平姬她们的时候,要格外的小心,可是现在呢,面对这样未知的任务,自己真的能还能完美的保持下去吗?
现在就犹如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会掉进脚下的万丈深渊。
进入教室,桐生安没向他招手打招呼,反而裹紧脑袋紧紧盯着课桌的课本,这样的反常引起上鹤玉道的注意,不过没选择现在就了解情况,越是反常就要越小心。
走到自己座位上,上鹤玉道转过头,桐生安便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很小心翼翼,但瞳孔中流动着激动、害怕的神色。
不过这样的神色很快便被收敛起来,似乎很多事情太想和上鹤玉道诉说,可却又怕对方无法接受,只好紧紧藏在心里。
可是这样的事情能瞒多久呢?还是要和上鹤玉道在一起的吧,万一那天被发现又该如何处置呢?
这些问题就像乱线团绕在桐生安的脑海中,哪怕想了整整一上午,她也没能得到答案。
......
下午。
收拾好书包,上鹤玉道准备去社团大楼,可消息提示音响起,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亮起了屏。
居然是桐生安给自己发来的。
她发来的句子很简短,可却又蕴含着无尽的意思:
【上鹤同学,请上来天台一趟】
最后剧情的帷幕被拉开了,上鹤玉道走向走廊,一步一步走往天台的顶部,逐级上升的楼梯就像攀登的长梯,自己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态。
对方的异常皆收入自己的眼中,可上鹤玉道却知道这是自己的改变而造成的,虽然任务奖励自己并不感兴趣,可他的心里却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所以他更加要去天台,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似乎这样的任务必须由自己来完成,哪怕是自己,哪怕是对方。
推开生锈的天台门,冬天的天台滑溜溜的,地面的角落上堆着积雪,围住的铁网上结着冰霜,仅仅是轻轻的摇动,冰霜便会如同雨滴般敕敕抖落。
桐生安在等他。
女生们加穿着长筒袜,哪怕外面会套着校裙,可也穿了一条保温裤,虽然为没办法欣赏腿部而感到惋惜,但看长筒袜勾勒的腿形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可惜上鹤玉道现在没心情了解这些。
他的眼睛放在桐生安的脸上,对方似乎一直在等自己,表情就像要把秘密和别人说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