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启从门前走过来,用手抚摸着莹儿的头发说:“莹儿来,别打扰姐姐了,你给姐姐吹了吹,姐姐就不疼了,现在我们等着医师来给姐姐治伤,好吗?”
莹儿点了点头。安南染看着这对父女,摆了摆手,轻轻摇头,说道:“不打扰不打扰,莹儿很可爱,我很喜欢她。”
安南染看着这对父女,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现在好吗?我小时候也是这样躲在父母的身后,那些时光怎么过得这么快?是不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真的好想回到小时候,那些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时光。可惜,回不去了。
这是张兵气喘吁吁地回到旅店问道:“殷医师回来了没?我找遍了该找的地方,都没看见她。”
罗才拍拍张兵的肩膀说:“兵哥,辛苦了,殷医师刚刚也回来了。”
张兵看着坐在前边儿的女子,心急地问道:“这是谁呀?还受伤了?殷医师不会也受伤了吧?”
罗才说:“殷医师好着呢。她应该是殷医师带回来的伤员吧。”
小春拎着药箱走进了堂前,蹲下来替安南染仔细地清理脚上的水泡。安南染眼前净是小春认真的样子,她的眼睛在微风的轻拂下泛出泠泠的珠光。
安南染心中一紧:这是离家这么久以来,我唯一感到的温暖。他治我的伤,倾听我的悲伤,热心地帮助我。也许,我喜悦的人就是这样的吧,无关名利地位,只要他是他,最真诚最善良的他。
安南染克制住自己的感动和泪花,只是微微笑着说:“谢谢你。”
小春声音里透着一丝诱人的磁性,笑道:“不谢。不管是谁,只要是病人,我都会尽力医治。更何况,你在我眼中不同……你是好人,我更得帮你。今后可要小心点儿了。”
弄好了脚上的伤,小春迅速却又严密地替安南染的手臂上了伤药,很快就替她包扎好了手臂上的刮伤。
小春整理着绷带和药瓶。罗才看着安南染笑着说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给你说,我们医师可是神医呢!你今日得到医师的治疗,伤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
安南染露出钦佩的神色,笑道:“我叫安南染,今日多亏遇见殷医师,这是我的幸运。”
罗才有些骄傲地说道:“那可不是,我们殷医师不仅会治疗伤寒杂病,这治疗外伤更是一绝,你们不知道,这和我们医师常年随白将军征战,做军医有……”张兵用手肘拐了拐罗才,递了一个眼色给他,暗示他不要再说下去。
小春微微一愣,手上收拾药箱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一偏,眼神似乎在骂着罗才。
小春站了起来对安南染说:“今日你就在这里住下,明早我再替你换一次药。你的房间让张兵他们给你安排。”说罢转身走向后院。
安南染点点头并未在意什么白将军,只是知道了他原来是军医,怪不得外伤之术如此了得。
而熊启的目色一怵,似是明白了些什么:白将军,只会是穰侯的外孙,战神白起之子白子中了吧。白仲此人自己并未有多了解,只是今后进入朝堂后,难免会与他打交道!不过,她和白仲之间好像有故事。
熊启一脸若有所思,眼中幽深莫测的光在闪烁。小春走出很远之后,他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蓦然地看向小春离开的方向。
悠悠的南风吹着,他知道,她心思深沉,有些受过伤的过往。
而安南染以为她心中的那个“他”,正是她眼前的那个他。
都说林深时可见鹿,然而林深时却起了雾,不知归处,无奈而止步。此时鹿不在侧,却可见你。等风吹过深雾,见到的你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