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紧紧的盯着他,恍如一只饥饿了三日的饿狼,乍然寻觅到了迷途的羔羊,令华彦浑身冷汗凄凄,双腿一软差点就没跪下。
“你去给我拿点水果来,说了半天,渴死老子了。”
华彦一个跄踉,直接跌一跟头。
少时,兵卒们将一个被打的胖头肿脸,少了一只耳朵,混身黑衣劲装的人带到前院,然后略一使劲,将那人摁在地上跪下。
看清了这人的面孔,袁谭顿时一阵头晕目眩,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派往前去解决 表尚的心腹军侯,孔顺!
看清了袁谭阴沉不定的面孔,袁尚的嘴角瞬时间闪过一丝冷笑。
混账东西,敢阴老子!今日就让你知道厉害!
“大哥!你可认得此人?”袁尚面色一转,跟变脸似的,又转回了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抬手一指孔顺,愤愤然道。
袁谭左右四顾,看了看众人的脸色,接着心念一闪,摇头道:“不认识……”袁尚“嗤”声一笑,接着悠悠的喊了一句道:“邓主簿何在?”邓昶老儿啪的一下跳将出来:“老夫在此。”
“书谭和笔都带了吗?”“回三公子话,一样没拉下。”袁尚点了点头:“好,今日大哥替我伸冤,且将场内所有人的每一言,每一语全部记下!然后飞报鄄城,由父亲审阅,其中的真真假假,自有父亲看后亲自定夺。”
袁谭闻言,脑瓜子顿时一轰的一响,下意识的匆忙改口:“等一会,恩,咦?此人我似是认得,啊?莫不是孔顺,孔军侯乎?”袁尚冷眼旁观,奇道:“孔军侯?大哥,他是你青州的军侯?”
“正是!”
“那你刚才为什么没认出他来?”
袁谭的右眼跳了一跳,道:“此人满面青红,被揍的面目全非,还少了一只耳朵,为兄一时不慎,却是险些看走了眼呐。”
“噢,是这样啊,大哥,你可知道此人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吗?”望着袁谭询问的眼神,袁尚嘴角微微一挑,笑道:“因为在昨夜,此人率领十余骑,身着劲装,腰佩弯弓兵戈,对我欲行刺杀,弟弟虽不才,却也不是任人宰杀之辈,故而略微给了他一点点的教训。”
袁谗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忙道:“什么,孔顺居然率人谋害于你!?三弟此言当真!”
袁尚低沉的笑了,笑容显得很阴霾:“当然是真的,想不到啊想不到,在大哥你这朗朗乾坤的青州治下,居然还有人学习荆柯要离玩行刺,而且刺杀的不是别人,还是你的同胞亲弟,大哥啊,你说这种举动是不是在抽你的脸啊?”袁谭心中早已是气得咬牙,只是面上却不由不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神色,一边听一边点头,深然袁尚之语:“三弟此话说得在理!”“大哥,审案吧。”袁尚微微一摆手,给袁谭闪出道路。
“审案?审什么案?”袁谭一头雾水,不解的看着袁尚。
“你的军侯在你的治下刺杀你的亲生弟弟,你不审案,谁又有资格来审?大哥,我们可都看着呢,别徇私哦。”袁尚露出一个阳光灿烂微笑,恍如天使。
袁谭闻言,脸色不由顿变,转头看了看围在四周。
以张颌,高览为首的一众人等,都是目不转睛的紧盯着他,并没有人提出丝毫的异议。
怎么会变成这样?!
袁谭的心瞬时沉到了谷底,转眼狠狠的瞪了跪在地上的孔顺一样,暗暗的握了握双拳,缓缓的挪步,走到他的面前。
“孔顺!”沉寂了许久,袁谭终究是缓缓的开口。
孔顺满面泪光的抬头看了看袁谭,哽咽的出言唤道:“大公半!
大公子救我啊!”隔着不远的地方,邓昶老儿手拿竹简,挥洒着笔墨,一边记录一边故意的高声念叨:“青州军侯刺杀三公子一案,由大公子亲自审讯,尚未相询,疑犯当先开口向大公子求救,大公子面露不忍,似有包庇之意……”
袁谭心中顿时惊慌,转头怒冲邓老儿喝道:“谁包鼻啦!”
“咳、咳!”袁尚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大哥,还是审案要紧。”
袁谭狠狠的瞪了邓老儿一眼,转头对孔顺道:“孔顺!你好大的狗胆,竟然领人在我青州辖境行刺吾弟!着实可恶,说!是何人指使你这般行事的!”
孔顺面色凄苦,低声哽咽道:“大公子,不是您让我”
袁谭面一紧,狠狠的瞪视着孔顺:“放肆,休得胡言!”
邓昶笔下不停的记录,嘴中依旧在念叨:“疑犯欲供出贼首,大公子居然当场就勃然大怒,打断疑犯话头,顿令此案疑云丛生,无迹可寻,这其间应有不可告人之机密……”
“你你!”袁谭猛然抬手一指邓昶,怒道:“你在那胡记什么呢?再胡闹瞎写,本公子对你不客毛”
邓昶见袁谭喝斥他,愣了愣神,接着脸上露出一股子不忿的神色,又低下头去,继续写道:“大公子怒斥此案记录刀笔吏,威逼恐吓,意图更改事实,怎奈记案刀笔吏刚正坚贞,铁骨铮铮,威武不能屈,不受大公子威胁,依旧执笔忠贞,真壮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