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放了洛神血还是有些用处的,第二日凤家就送书信来了,求见顾流景一面,地点约在北凉城外封山上的亭子里,顾流景深知叶轻的身体不能多拖,一番准备后便去了封山。
叶轻在赶往封山的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顾流景正笑着看着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凤家的人没有来吗?”叶轻艰难的拢了拢外裳,看了看周围问道。
顾流景笑而不语,蹲在了叶轻面前,牵着叶轻的手放在了自己脸颊上,叶轻不解的看着顾流景,谁料顾流景下句话让叶轻宛若置身冰窖!
“你瞧,这辈子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顾流景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是叶轻无比熟悉的存在,那个人上辈子因为自己而死,那是叶轻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伤痛。
“你!”叶轻下意识收回了手,不断的打着颤说道,这不对劲,这非常不对劲!那个人,不可能还活着啊!
“你没死?”震惊之后是狂喜,叶轻握着顾流景的手欣喜的说道,下一秒顾流景化作了一位妙龄少女,那女子有着与顾流景一般无二的容貌,可是却更加柔和和女性化。
“我当然没死,我好想你啊。”那女子将叶轻抱入怀中,似笑非笑的说道,一手拍着叶轻的后背,轻柔的说道“我要是死了,还怎么吞噬你的灵魂!”
“什么?”叶轻抬起头,眼里满是疑惑,似乎并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可抬起头看到的只有漫天的黑雾,一对锁链陡然穿过叶轻的胸膛!
金色的灵力顺着锁链传到女子身体之中,而叶轻却几乎痛的快要昏过去,这锁链只作用在人的灵魂之上,这本是阴阳术中的禁术,用于掠夺他人的灵魂为己所用。
“为什么?”即便如此,叶轻也依旧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千年前的情谊只是她的一场梦,而女子却只是对着叶轻笑了笑“别怪我,我不想再被这天道主宰我的命运,也不想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了!”
说到此处女子眼含怨怼,拽起叶轻的头发,强迫她仰望着自己“你根本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一生又一生,我带着记忆痛苦的轮回,凭什么!凭什么你就什么都不知道幸福的活着,我人生的痛苦都是因为你!!”
“轻儿!”叶轻看着女子眼中的恨意和杀气愣住了,突然就放弃了抵抗,脑海中多出了许多之前没有的记忆,叶轻看着面前的女子,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想我洛神聪明一世,到头来不过是你们的棋子哈哈哈哈!”
顾流景焦急的声音在叶轻身后响起,可叶轻都听不见了,是她蠢,她以为一直一直她们都是彼此最在意的人,可是现在看来,那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她最在意的人篡改了她的记忆,辜负了她的真心,是了,她根本不是为了自己死的,是她和凤智云,她最信赖的家人一起杀了她!
为的就是得到那卷被称为涅盘的功法,为的就是传说中修习涅盘者将跳出天道之外,不受轮回之苦,不老不死,永生为仙!
她怎么能够忘记呢,这么痛苦的背叛她怎么就忘记了!她怎么能被这些人篡改了记忆,叶轻伸出手握紧了锁链,鲜血喷洒在锁链之上,迅速化为一只只白色的蚕,顺着那金色的灵力进入那女子体内,疯狂蚕食着对方的灵力反哺。
涅盘中有一道秘法,可以让人破而后立,但是万分凶险,一个不小心就会灰飞烟灭,可是叶轻此刻没有更好的选择!
熊熊火焰在叶轻灵魂上燃起,灼烧着叶轻最纯洁的本源灵魂,火焰顺着锁链传到了那女子身上,女子急忙丢开了锁链,向后退去,而顾流景也在此时赶来!
说来也奇怪,顾流景抱住叶轻的时候,那火焰并没有伤到顾流景一丝一毫,再看叶轻已然安静睡去,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怎么样?”顾流景紧紧的抱着叶轻,贺平把完脉之后却并没有诊断出什么来,叶轻的身体很好,甚至比之前更好,唯有国师看出了什么,犹豫的不肯说出口。
“师傅!”顾流景恳求的看向国师,国师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顾流景的身体晃了晃,一丝血迹顺着顾流景嘴边滴落在叶轻的脸颊之上,过了许久,顾流景抱着叶轻站起了身,目光冰冷的看着许韶和许韶背后的洛神,原本想着拿洛神作为交换条件,谁知道就在自己下车之后,许韶居然帮助洛神解开了君镜的禁制,让得洛神用阴阳术蒙蔽了他的感知,这才让他来不及救援叶轻。
“许韶,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顾流景寒声说道,许韶挡在洛神身边,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只是想带着洛神离开而已,可是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顾流景便变得疯狂起来,即便他背叛了师门选择了洛神,顾流景也从未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如此的强大却又脆弱,那双素来神采飞扬的眼睛如今只剩下了痛苦和疯狂,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人或者事物吞噬殆尽,最好连同骨血一起咽下去,似乎是为了验证顾流景如今的不受控,原本只在蛊毒作用下出现的血色重瞳若有若现的出现在顾流景眼中。
“今日山中的人,一个不留!”顾流景盯着许韶许久,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可是看向洛神的视线却没有那么柔和。
“今日不是她的错!”许韶见状急忙为洛神开脱道。
“君镜。”顾流景看了洛神一眼,抱着叶轻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君镜叹了口气,取出了怀中的物件,片刻后,洛神痛苦的嚎叫响彻整个封山!
“周家和凤家都来人了,拓跋楠也暗中派了人,还有皇室派来的人,都杀了?”君言跟在顾流景身边追问道,这些人少说也有几百人,若是都杀了,对顾流景的名声无疑会是巨大的冲击,更会让叶轻的心思白费。
“都杀了,一个活口也不准留!”顾流景淡淡的说道,独自一个人抱着叶轻走下山去,君言望着顾流景的背影突然生出了几分不忍,却又忍不住为这天下担忧,往年他没有得到过,自然也没有期望,如今让他得到后再次失去,还有谁能束缚住顾流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