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全当然不知道,信阳城又给大王上敬了。
一千二百万两的大生意,陈家孝敬了楚王近一半的股份,所以,楚王有这么大的口气说要修缮王宫。
楚王又看了一眼那份股权契约,轻快的口吻吐出一个字:“宣!”
少顷后,一位身高腿长的年轻男子走入殿内,他的容貌与楚世子非常相似,目如朗星、挺鼻薄唇,样貌俊雅不凡。
楚世子年长两岁,从外貌看不出兄弟二人的年龄差距。
唯一不同的就是二人之间的气质,楚世子虽然温和亲善,但却不太爱笑。
二王子谦逊的笑容时常挂在脸上,使人如沐春风。
楚后的子女都遗传了她的高鼻薄唇,楚王望着样貌酷似贤妻的二儿子进来,不等他行礼便先问道:“王儿要见寡人所为何事?”
其实他心知肚明,而且已经有了决断,所以无谓多浪费时间。
想到让自己草草下决断的原因,楚王放在御案上的右手,轻轻翘起尾指,温柔的摩挲着手边的那份契约。
就像是抚摸心爱女子那样温柔、细致。
“儿臣叩见父王。”
二王子没有直接回答,他恭敬的行了叩拜礼,所以不曾瞧见楚王手指的小动作。
他站起身道:
“父王,儿臣弹劾信阳知府朴志恩居心叵测污蔑同僚,他所述之事完全就是纯属捏造,妖言惑众。”
“妖言惑众?王儿可要辩上一辩。”楚王和颜悦色的说道。
一向待亲子严厉的楚王,此刻却如此和蔼可亲,二王子也察觉到了父王今日的心情不错。
这是为何?
朝中的清流一派闹的上蹿下跳,今早景仁殿抬进两筐的弹劾奏折,难道父王都不在意,不觉得烦心?
以他对父王的了解,绝无可能。
到底是什么样的好事,才会让父王如此漫不经心对待此事?
二王子也好奇,楚王遇上什么好事,然而他很快就压下这个思绪。
“启禀父王,李大人自为官以来一向是兢兢业业忠于职守,且大公无私、清正廉洁,在朝野和民间都素有好名声。父王也曾经对他赞誉有加,信阳知府捕风捉影,凭空捏造罪名弹劾于他,儿臣相信。这绝不会让世人信服。”
连父王都对他赞誉有加,朴志恩却质疑他的人品,那岂不是说父王识人不明,也被他愚弄了?
安静侍立在一旁的吴德全听闻此言,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好胆!
二王子是有意还是无意?
竟然敢说出有暗讽大王有眼无珠之嫌的话来,可见他要保李如安的决心有多大。
为此要让大王不悦,究竟是否值得?
在二王子看来也是不值得的。然而他不得不尽全力保下李如安,当然要无所不用其极。
况且他还抱着一丝希望,楚王也未必会怪罪他无意的冒失,不论如何,此举都算是冒险了,毕竟天威不可犯。
不管二王子如何患得患失。他贸然捋虎须,老虎当然会发威。
楚王脸色渐渐沉了下去:“看来王儿在早朝上没有听清楚吴德全念的奏章,寡人将奏章给你,你拿回去认真品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