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在家等到十一点,阮舒还是一点信儿都没有。
后来他实在等不住,干脆去酒吧找她。
可让人意料不到的是,CC酒吧的大门死死关着,下面落着一把大锁。
别说有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陆星难气极了,再给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声音里全是隐忍:“阮舒,你到底在哪儿?”
异常低压的嗓音,令她感到不安。
阮舒垂着眼,“郊区洋房。”
这一回,陆星难毫无征兆的挂断电话。
阮舒望着手机,有瞬间的晃神。
看着满桌的菜,她忽然没有胃口了。
她仿佛能感觉到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是陆星难的大发雷霆,还是沉默不语,亦或是分道扬镳,从此分崩离析。
每一个最坏的打算,她都想到了。
可独独没有想到的是,陆星难非但没有计较她撒谎,还好声好气的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两个人在房间里谈话,楼下的两个大男人满脸八卦。
阮舒的后背靠在坚硬的墙壁上,她绕过陆星难的疑问,抬起头看他:“陆星难,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即便是陆星难快要气到爆炸,却依旧克制着想要爆发的欲望。无论多么生气,他都不舍得真的冲她发火。
他掀起眼皮,目光沉沉浮浮,仍旧如往常般,难以参透。
在阮舒眼中,他向来是难以看透的一个人。
不管他怎么说喜欢她,阮舒自始至终都感觉两个人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那是一座无法通过的桥梁,他们各自站在对岸,相互观望与试探。
陆星难不明白她的话,双手抱住胳膊,气息气得都不稳:“你想知道什么?”
卧室的灯光煞白,照得阮舒的面孔毫无气色。
或许是下午淋过雨的原因,她有些感冒,喉咙烧的疼。
阮舒说:“你最近在忙什么?我给你打过两次电话,你为什么都没有接到?”
陆星难说:“我在帮菓良拍摄服装杂志,这两次都是在忙着拍摄。”
这是实话,阮舒清楚。
阮舒的眼眶露出浅粉的颜色,她控制住想哭的冲动,小声的说:“可是我的杂志社也在拍民国风的杂志,为什么你从来没提起过要帮我拍摄一期呢?”
内心积压已久的委屈喷涌而出,她浑身露出难以接近的软刺。
这番话,噎得陆星难无可话说。
他只能说:“如果你需要,我很乐意帮你拍。之前没考虑到你,是我的原因,我很抱歉。”
阮舒轻微的摇头,幅度小到看不见。
她说:“不用了,我今晚在这边住,你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陆星难说:“我可以等你。”
阮舒仍旧是拒绝,“我不想。”
听到她坚定的拒绝,陆星难也不再强求,明白这样下去不会分出个结果。
他拎起床边的车钥匙,经过她的时候,停住脚步,黑色的头颅往下垂,嗓音低低的带着沙哑:“等你想回去的时候,告诉我,我来接你。”
男人的尾音仿佛缥缈无声。
可她偏偏听进了心里。
这场突然降临的暴雨后面,是能否迎来一日晴空。
须臾,阮舒小跑到窗边,手触碰在玻璃上,鼻尖喷出来的热气,浮在玻璃面,升起一层雾气。
漆黑无光的门口,那个身姿高挑的男人,蓦然止住脚步,回首朝她所在的方向观望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