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过一个手掌被从中指劈开两半的死人,他浑身都是酷刑过后的模样,明明已经死透,鲜血却还在流,看来是刚刚死的,在何盼盼进门之前。
这样惨样的死人起码有十几个,无一例外都是男人,而现在活着的,除了老人小孩,就是女人。
何盼盼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她面无表情地走到那群瑟瑟发抖,互相拥抱取暖的人们面前,蹲下。
“既然知道是中蛊,为什么还要对他们这么残酷?”
何盼盼忍了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她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平时所杀都是一些贪官小人,而且她杀过最无辜的人,也只是那个和她同一时期被训练的那个男孩,为了活命,为了胜出,她从来没有后悔难过过。
可是现在,可能是大量鲜血刺激到了眼球,也可能是空气中腥臭味太浓,她居然不知死活的开口了。
“怎么,你在同情他们?”君泽泠连姿势都没变,指尖哒哒叩在桌面上。
“同情,自然是同情的……”她回头可怜巴巴地看他,眼中半是惶恐,半是讨好,湿漉漉的灌了半眼眶的水。
正要发怒的君泽泠一愣,眉头轻蹙:“解蛊。”
其实他是想说“不要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开口却变成了这样。
奇怪,他居然被一个男人的眼睛勾得心尖颤抖,君泽泠头一扭,荒唐感和恶心一齐涌上心头,让他极为不适。
何盼盼不知道他的纠结,只道自己逃过一劫,再不敢挑战他的耐心,赶忙去观察其中一个小女孩。
不出片刻,她就得出了结论。
“如何?”君泽泠抬手制止她过来的脚步,问。
“是蛊,不过这种蛊……”
“怎么?”
“解不了。”
君泽泠霍地起身:“怎么可能?”
“是真的,这蛊叫做孟婆蛊,顾名思义让人忘却生前一切,所谓的生前,就是种蛊之前,而现在它已经和寄主融为一体,剥离不开了。”
“那就想办法,本王要知道天月宫的位置。”他脸色蓦地变沉,王霸之气压到何盼盼身上。
她表示亚历山大,苦巴巴地噘嘴:“就是想不到嘛~”
君泽泠表情一僵。
半晌。
“你吃错药了?”
“啊?”他话题跳跃太快,何盼盼一时没反应过来。
“娘们兮兮的,给本王好好讲话!”他几乎是怒吼出声,吓得何盼盼天灵盖差点炸裂。
“是!”她还不自觉立正,朝他敬了个礼。
君泽泠并没有理会她,只是做了一个非常有辱斯文的举动,翻白眼。
“给你一天的时间,问不出天月宫所在,本王就把你的手也剁了。”
说完嘭地一声,甩门就走,那几个看守的人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独留何盼盼面对一地惨状和哭唧唧的女人和小孩。
“真是,惨无人性!”她嘟囔一句,蹲下来开始干活。
其实她刚刚是骗人的。
以这个世界的背景来说,孟婆蛊的确解不了,但她是谁,她可是带着蛊王穿书的女人!
何盼盼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打开口子后,小金金就懒洋洋地爬了出来。
“哎哟,我可怜的小金金~”她双手捧着金蚕,在它肉嘟嘟的脑袋上亲了一口,“委屈你了,等回去咱就给你修一座豪宅。”她轻轻地抚过它被压扁的屁股,还好金蚕已经练就金刚不坏之身,肚子没有被压破。
腻歪够之后,她就把小金金放在地上,大喊一声:“大胆孟婆蛊,还不快快来拜见大王!”
金蚕:“……”
救命,它真的不认识这个疯女人。
光靠吼自然是没有用的,何盼盼焦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那些女人小孩也被她神经兮兮的模样吓住了,一动不敢动。
“唉~”她似乎在做着极为激烈的心理斗争,最终正义的一方败下阵来,邪恶的小人露出奸计得逞的笑,磨刀霍霍向手指。
何盼盼割破指尖,鲜血滴在金蚕身上,它的体积慢慢变大,身为蛊王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些藏在人体之中的孟婆蛊开始蠢蠢欲动。
“去。”她拍了拍金蚕的屁股,让它爬到一个女人的手上,做出要往里头钻的架势,孟婆蛊果然被激怒。
不想做蛊王的虫虫不是一只好的虫虫,孟婆蛊自然也不例外,它犹如被侵犯地盘的雄狮,气势汹汹地钻出血肉,然后被金蚕“啊呜”一口吞了。
“等……”何盼盼只来得及说半个字,接着就是嫌弃,“啊!什么东西你也吃,好脏的,快吐出来!”
她捏着金蚕的屁股把它提起来,用力摇晃了一下,金蚕被摇得头晕眼花也没有松口,还当着何盼盼的面,嘴巴一蠕一蠕,把孟婆蛊完全吸溜到肚子里去。
“小金金,你不乖了哦。”她手指一弹,金蚕就被弹飞到地上,还好地面铺了许多干草,并没有摔出什么问题来。
这都在何盼盼的掌控之中。
她把被金蚕吓晕的女人拉起来,开始询问她,君泽泠说的天月宫到底在哪里。
女人可能是看她有点顺眼,居然痛快的交代了,这让何盼盼非常满意,顿时神清气爽,美滋滋地打开门找君泽泠领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