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想到这里,倒有些急着想回皇宫跟自己的祖母掰掰手腕了,摆摆手,示意众人收拾行装准备回转汴梁城。
一行人径直赶路,经西门进入汴梁,走御道靠近皇宫,最后从小门回到赵煦的起居殿。
稍微修整了一下,赵煦便直接带人赶往太皇太后高氏的寝宫。
经过一番通传,赵煦将麾下众人留在大殿之外,自己一个人进入太皇太后的寝宫之中。
太皇太后一人横卧榻上,左右站着两排宫女,榻下跪着两名身怀不俗武功的宦官,寝宫门口还有四位带刀护卫。
《七侠五义》中的南侠展昭就被封为了御前带刀护卫,由此也能看出这些带刀护卫必定是有着不俗的武艺的。
赵熙一进入殿中,便感觉气氛十分凝重,显然太皇太后是真生气了。
微微一笑,走到榻前十步左右,朝着太皇太后微微欠身行礼。
“孙儿见过祖母,问祖母安好。”
太皇太后刚才正在假寐,听见赵熙说话之后睁开眼,沉声说道:
“原来是皇帝回来了,五台山风景可好?先帝可有再给你托梦?”
“回祖母话,五台山风景优美,可说是世外仙境一般,我在山中修养,只觉得飘飘欲仙,简直想把祖母也接过去长住。不过我虽然在五台山祈福,先帝却并未再托梦于我。”
“够了!”
太皇太后听见赵煦的回话,突然大怒,猛地一拍床沿,盯着赵煦道:
“你到了现在还在说谎!我都已经知道了,我派人几次三番前往五台山问询,你还让人替你遮掩,你不过是借口祈福,偷偷溜走四处游玩去了吧!还说什么把我接过去长住?你是想着我不在你身边,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吧!”
太皇太后说完这番话,叹了一口气,想着赵煦毕竟也是皇帝,这些话是不是说得有些重了,语气放缓了些说道:
“唉,一来也是苏轼和范纯仁没有把你教好,二来定是那些五台山的妖僧蛊惑了你。哀家决定重重地惩治他们,皇帝觉得如何?”
赵煦听见太皇太后的问话,不仅没有借坡下驴,反而淡漠地回答道:
“祖母只想到了两位先生和和尚们的错,就没想过自己的问题吗?”
太皇太后听见赵煦这么一说,突然感觉心里一紧,有些疑惑地把目光投过来:
“哀家又能有什么错?哀家一心为了大宋、一心为了先帝照顾你,哀家不过是让人好好管束你,这又有什么错?”
“哈哈……”赵煦笑了笑,反问道,“上朝的时候,祖母坐在我的对面,百官全都面朝祖母,只留给我一个背影,你可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太皇太后听着赵煦的问话,只觉得自己这个孙儿突然变得无比陌生。
赵煦则继续说道:
“有大臣上书说请您还政,您将他贬谪了五百里远,您又让孙儿怎么想?”
“您每天对诸位王公大臣说我年幼,不能理政,但是却让两位先生不要急着传授我治国之道,又是为何?”
“我今年将满十五,可是我看祖母是一点也不急啊。听人们都说您是女中尧舜,不知道您自己觉得他们说的对不对呢?”
赵煦这一连串的问话仿佛抽空了太皇太后的精气神,让这位一次朝会都不缺席的精干女强人显露出了疲态,目光失落地看向赵煦,问道:
“你说这些,究竟想做什么?”
赵煦又笑了笑:
“回太皇太后,孙儿,想要亲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