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绕着这个湖跑个十圈八圈的,或是索性把自己撞晕得了。”不知深浅的小丫头提议道。
如此,正提醒了她,看来孟古那件贺礼是为自己准备的。她转头快步流星的入了厢房,单脚勾起房门关上,将酒坛置于床榻,然后在隽娘送自己的裘皮披风内兜里翻找着。
还好,那个小方盒子没丢。顾予初迟疑了一会,也顾不得从前蓝叶时常挂在嘴边用量分寸,拾起了一整个干草,嚼了几下,就着酒吞了下去。
不一会儿,这草药的功效起了作用,她眼前出现异常美妙的画面,彩色的云朵成片成片向她涌来,她抓下来一团尝了一口竟然是咸的,然后闻到非常好闻的花香,云朵变幻,变成了看不到顶的天梯,她好奇的慢慢向上爬去,看到一只水萝卜立于其上,好不容易爬到了那只萝卜面前,扭过它的身子一看,竟是凌不惑的脸,她欣喜若狂,刚想上前咬上一口确认一下,凌不惑便纵身跌落天梯,她想要跟着跳下去拉住他,却被身后的云朵层层缠住,直至无法呼吸。
等到顾予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全身湿透,面前的束渊和顾帆也亦是如此,他们俩个嫌弃又心疼的看着她。
“姐姐你是疯了么?”两个少年同声责怪道。
“我怎么了?”
“你爬那么高,然后从房顶上往下跳,这是要寻短见不成?!”束渊指湖边厢房顶上,怒斥道。
“我。。”顾予初说不出话来,懊恼自己的失态,但让她更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竟然这么快又清醒了,孟古这个江湖骗子。
“凶什么凶你。”顾帆搂着她,替她朝束渊骂了回去。
“为什么回来的这么迟?你知不知道,大婚之前他在从前你的厢房里不吃不喝等了你三天三夜,可你始终没来,今日又这般要死要活,到底又是做给谁看?!早”束渊一时心急,口无遮拦的捅破了他姐姐血淋淋的心事。
“滚,都滚,轮不到你来管。”顾予初忍不住骂了出来,眼泪又一次不听使唤,她一把推开顾帆,踉跄的爬了起来,拖着湿漉漉的裙子,凭感觉择了一条路就要逃走,任凭顾帆怎么拉也拉不住,两个人甚至动起手来。
顾帆因为之前的伤,武功大不如前,自然是拉不住她,可她宿醉未醒,再加那草药的迷幻作用,没剩多少力气抵抗。束渊连忙上前帮忙,两人齐心协力,一人抱住上身,一人捆住双脚,将他们的姐姐抗在肩上,带进了屋子。
“姐姐,别闹了,行么?”束渊半跪依偎在顾予初的膝前,宽慰道,顾帆则贴心的将棉被裹在她的身上。
“说了,不用你管!”
“我不管你成么?这世上就这么一个一母同胞的姐姐,你不要我,我还要你呢。”
顾予初一下子破了防,卸下所有的艰难维持的倔强伪装,抱着自己的弟弟大声痛哭了起来。
束渊见过自己姐姐的千般无畏坚强骄傲霸道伤心的样子,唯独这样的痛苦和绝望他不曾见过。
他弯腰抱着自己的姐姐,心疼的说不出话来,顾帆眼眶也红着,坐在顾予初身边,一直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给予自己力所能及的安慰。
过了很久,顾予初才渐渐平静下来。
这个时候,顾帆才黑着脸对束渊说:“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了吧。”
顾予初仍在低声抽泣,红着眼睛问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才两天不到。”
“她这个德行你没看见了么?还等什么?”
顾予初一下子跳了起来,质问道:“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束渊仍在犹豫,这显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可顾帆再也忍不住了,附在顾予初的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女人的眼睛睁的老大,可眼泪仍溢满眼眶。
“真的么?”
束渊这才点点头承认道:“本来想过几天告诉你,可你这般半死不活的模样,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得了这个消息,顾予初立即起身,拨开身边两个人肉屏障,就要往外冲去。
“等等等,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顾帆拉住她,指着她浑身湿漉漉狼狈的样子提醒道。
这个时候,小丫头已经预备好了热水和浴桶,顾予初迅速洗漱干净,换了干净的衣裳,即便再三催促下但仍耐着性子让小丫头给自己简单梳头发,理了妆容。
束渊和顾帆再见到自己姐姐的时候,虽然眼睛里疲惫仍在,可精神确实天翻地覆。
未等他们开口,顾予初撂下一句“回来再收拾你们”的狠话,像是一抹青色烟云,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她是不是真疯了。”束渊叹气道。
“她疯不疯我不知道,但我确定的是,你如果再不说,我们俩个可能活不过今晚。”顾帆捧着胳膊摇摇头总结道。
靖川王府里,新婚的王爷王妃正和乐的切磋的武艺,不料,顾予初一下子冲了出来,对着男人就是拳打脚踢,招招狠绝,没过三招,她又陡然停了下来,向着单明曦,拱手道了句恭喜之后,飞速的退了下去,留下面面相觑的新婚的小夫妻。
“她有病吧。”单明曦咬牙切齿的骂道。
“他们两个都不正常。”身边的男人挽着心爱之人的腰肢,幽幽的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