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扰我的兴致,赶走了我的美人,还动手动脚,是何道理?”凌不惑慢条斯理的回道,眼中飘着让人看不透的云雾。
“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
“你……”顾予初语塞,心中的火气上了头,全然不顾此行的目的,动了武来。
两人自琼州琴馆大大出手以后,就再没有切磋过武艺,顾予初本就不是凌不惑的对手,几招下来,男人虽有谦让,但不容得她近身半分。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通,女人心里懊恼又烦躁,她哪里忍的了满弓之下的空弦而发,于是装作肩膀受力脚一滑,眼看就要重重的摔下去,却毫不意外的落入凌不惑的怀抱之中。
顾予初一步做二不休,笑盈盈搂住男人的脖子,主动呈上自己的温柔。
唇齿间尚未消散的酒香,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一瞬间霸占了男人的意识,他虽保持被动,可喉咙不由自主的吞吐已然昭示着他负隅顽抗的千里溃败。
顾予初凭着她小半生为数不多浅尝辄止的经验和在锁星宫的耳濡目染,拙劣的炮制着拨弄心弦的技法,可男人迂回相迎的战术,让她不由的心虚起来。
为保万全,她轻轻将手慢慢的伸向他整齐的交领之内,小心翼翼的摸索着,直至攀触到右肩肩头的箭伤疤痕确定没找错对象才完全放下心来。
也正因如此,本来汹涌的攻势也因她的分心而渐缓,男人回了回混乱的神志,不情愿又不得不扯开她的攀附,将她抱坐在书案之上,两人重新四目相对,其中的微妙颜色变换,胜过千山暮雪,百川沉霞。
“你确定…是我了么?”凌不惑严肃又认真的问道,这话里的一语双关,真是道尽他的无可奈何。
顾予初听的明白,她仰着头,红着脸,含着泪,重重的点点头,可男人依旧冷着脸,似乎并不满意她的表态。
“点头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他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要这个惯于巧言令色又兜兜转转、踟蹰不前的女人亲口坦白对自己所有的心意,如果她还是做不到,他就算寂寥余生,也绝不再许她有恃无恐的越雷池分毫。
扣住双臂的手劲又重了一分,是警告也是最后通牒,女人疼的皱着眉,可昨日的种种,让她不敢再试。
“如果你还是那个承诺‘天涯咫尺,转头便见’的军中郎中,是那个为我抚琴解我忧愁的花楼乐师,是那个拖我出洪流,救我于刀枪火海的阵前主帅,那我便十二分确定是你。”
女人眼中的赤诚驱散了男人心头所有的灰暗,凌不惑终于卸下所有伪装,嘴角微微颤抖着扬起。
“那如果我不得已必须是那皇权高位的孤家寡人,你当如何?”男人反身,搂住女人的腰肢,将她抱坐在书案上,问出了心中最后的不笃定。
“我虽不能抹掉所有的过去,但现在和以后,我能给你一个完整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