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汉子讨了个没趣,嘀咕道:“这真是怪了,阿文叔不吹牛,天上不得下黄牛雨了。我得备个大箩筐接牛。”
“见了那么厉害的剑法,我当然猜到他就是养蜂人,当即吓得两股战战。我这老脸早丢尽了,所以,不怕你笑话。我裤子就是当时湿的。但话又说回来了,寨子里谁见了养蜂人能保证裤裆不沾点儿水的?”
“有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你们为什么那么怕、那么恨养蜂人?他做过什么坏事吗?”问出这个问题时,小乙确实有些忐忑。
“嘿,我们怕的不是养蜂人,怕的是大鹏。大鹏和养蜂人有不可说的交情。大家知道的最多的是,大鹏好吃蜂蜜,养蜂人投其所好,为它养蜂采蜜。可是,寨子里的人都知道,这绝无可能!
“因为,我们一千年来都在供奉大鹏,大鹏好吃什么,我们再清楚不过了。头十年爱吃谷物,这些年好吃肉,尤其是烹饪好的肉。千年里,大鹏确实有过爱吃蜜的时候,可有记载的仅仅几年。而且,它吃蜜的量非常少。”
“所以呢,他养蜂是为了什么?”
“那谁知道,可能是他爱吃蜜。不过,我看,他多半是养蜂练剑。那剑法,啧啧......”阿文叔用筷子在空中比划着,大抵是东施效颦。
“照这么说,大鹏为什么和他亲近?”
阿文叔望了眼一尘不染的蓝天,压低声音说:“我猜呢,养蜂人是大鹏养大的。”
“这不可能!”小乙几乎要跳着反驳了。
“嘘——小声点儿。”阿文叔说,“这可是我们寨子才知道的秘密。养蜂人是从苍山下来的。”
“可是外来者,不是在牛家村,就是在......”
“对啊,所以,养蜂人才不是什么外来者呢。十年前,我们亲眼看到他从苍山进入寨子。族老们还诚惶诚恐地招待了他,好像是奉了大鹏的命令。”
“他怎么能不是外来者呢?我不想当你爷爷,你说实话。”小乙不安起来。
“甭占我便宜,你大可以问族老去。”
小乙点了点头,记下了这件事。
“那养蜂人做过什么坏事吗?”
“这绝没有......可是恨屋及乌嘛。大鹏是我们的噩梦啊!不过,我们还算好些,听说龙门镇那些人过的都是朝不保夕的日子。”
“别打岔,养蜂人和你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说什么。”阿文叔不好意思地挠头,稀疏的头发又掉了几根,“当时我怕得要死,好像说了什么,但记不清了。或许是饶命之类的,当时怕得说话都没过脑子。但他说的话,我记得清清楚楚......”
“什么?”小乙身体前倾,怕听漏了一个字。
“你迷路了?”
小乙一愣,盯了阿文叔半分钟,才问:“没了?”
“没了。之后我就吓晕了。”
“其实......我蛮想做你爷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