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吗?梁二哥被人陷害革职了,还被远派临川,不得王命不得擅自回王城,年后立即启程!”
沧吟面色稍显惊讶,但马上又缓和回来:“关我什么事......”
“二哥!”青欲焦急地叫了一声,沧吟并不动容。
“哼!”青欲狠狠瞅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还‘哼’,从小到大,你哪跟哥哥大声说过话......真是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啊......”看着青欲走的利落,沧吟嘟囔着跟了几步,却又不由得在门口顿住了脚。
他犹豫了一会儿,缓缓转身,看了一眼遗弃在里屋角落的一身布满灰尘的战甲,表情渐渐凝重。
“宗子梁,我跟你没完......”
戌时已至,夜色已深,寒气袭人,在王城的冬季,街市早早便歇下了,不时听到几声小贩的呵斥与狗吠声,也是断断续续地夹着呼啸的寒风与冷霜,街上的人稀稀落落,不及夏季街市繁华的一半,大多数人更愿意藏在家中,生起红泥小火炉,烫一壶美酒,烤几只白嫩香甜的白薯,蒸一锅热气腾腾的黄面饽饽,一家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青欲生在南国,一直对这种生活怀有向往,虽然她乍开始着实受不了北国风雪的严寒,但她还是在痛苦中努力找寻北国特有的美,她在坚持、坚持、坚持......
“嘶~冻死了!怎么还不回来?梁二哥不会离家出走了吧......”青欲裹紧披风靠在饭桌前,孤自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从冒着白气到油珠滑落,厨房的人热了一次又一次,许多菜肴的摆盘已全然杂乱无章,但这次青欲忍住饥饿,并没有自行先吃饭,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子越回家。
这也是青欲第一次,在心中产生了“家”的概念。
又过了一个时辰,青欲又饿又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春萍怕她着凉,想悄悄为她披上棉外套,谁知刚一碰她,她就忽地一下子跳了起来,四周摇头搜寻着子越和梁二哥的身影。
“子越呢?梁二哥呢?”青欲慌张寻视着说。
春萍叹了口气,无奈收回了棉衣自行退回到一边去,她已熟悉青欲的脾性,她知道,此时如何安抚青欲也没用,只有小衡王爷真正出现在她面前她才能真正安心。
“放心吧!两个大人能出什么事?被降职了,心里自然不舒服,冷静一下不是很正常吗?”聂影恹恹地说。他心里也担心子梁,但他担心更多的是子梁日后的处境,子梁要离开王城了,那他该何去何从?他知道子梁定是会把他留在王城保护子越,但他更担心子梁的安危,毕竟,临川邑离王城路途遥远,不知道有什么困难险境正等着子梁去赴。而当想到要面对子梁和子越时,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抉择,面对这两个他最珍重的人......
正想着,屋外传来一阵喧闹,青欲立马反应子越回来了,赶紧跑了出去,聂影紧随其后。
“子越!”
青欲一下子扑进子越怀里,紧紧抱住他。
子越颇为惊讶,青欲从不轻易对人投怀送抱。
“别担心,我回来了。”料到青欲应是担心自己,子越附耳轻语道。
青欲也不知道为何这么紧张,子越平时也常常不在府中,可她都是自行照顾自己,从未像今日这样心慌,也许在潜意识里,子梁的降职已经让青欲产生了深深的威胁感,她想阻止,从现在起,她也要像他保护自己一样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