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外傅微微点头,看了聂影一眼,对青欲问:“以前你身边有春萍服侍,我倒认识,这位小兄弟看着好生面熟,只是已记不起何时见过面了。”
“他是聂影,子越的三哥。”青欲介绍道。
聂影听到此话赶紧起身向林外傅行了礼,解释道:“裴姑娘又拿小的开玩笑了。先生好,小人聂影,王爷出征时专门派小人保护裴姑娘,故而同行至此,至于先生所提及的‘面熟’,那是自然,因为我与先生早就见过一面,就在裴姑娘与王爷初见争吵时。”
“原来如此。”林外傅仔细听完,还了君子之礼。
“师长,今日怎么没去学堂?”青欲问道。
“今日没有我的课,便没有去,况且我还要认真温习史纲纪要,以备考试之用。”
青欲悟然点点头,她想起了表姐对她说过,他们虽已定亲,但是否能按六礼一步步走下来,还得看林外傅能不能在官考中拔萃而出。
“倒也不是难事,与你而言,闭着眼睛也能名列前茅。”青欲笑言道。
“闭着眼睛还怎么写字?这我可做不到。”林外傅谦和笑着说,为两人添满茶水,还特地为青欲杯中加入一块玫瑰糖。
青欲轻抬眉眼,望见林外傅泛着淡淡宠爱的笑脸,自然与他相视一笑,赶紧捧起茶水来,抿了一小口,一瞬间,嫩茶的清香糅合着细腻的玫瑰花瓣的清甜萦绕在鼻息、唇齿间,微微甜意沁人心脾,令人神清气爽。
这是青欲的小习惯,喝茶从来都要加糖,而玫瑰糖是林外傅专门为青欲而制,取玫瑰花瓣与花蜜的自然甜味,甜而不腻,食多无害。
“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也是我永远的师长......”青欲看着杯中的玫瑰糖渐渐融解为片片花瓣,原本慌张而无处安放的心突然轻松释然了。
“青欲,听闻前些日子王爷已带兵出征,平定边境叛乱,你现在一人打理着王府,势必操劳,再加上你本就不喜拘束,又不爱管理,定会感到事务繁重,但也要务必保重身体。”
林外傅细细叮嘱着,虽然青欲早早便嫁了人,但他总觉得先前受了裴家太多恩惠,又与青欲如同兄妹,言语举止间总不经意地流露出过分关心。
青欲乖巧地应答着,向林外傅问起正事来:“师长,先前见你吹过竹笛,笛与箫相似,不知师长是否也精通箫之道?”
“笛与箫虽指法相近,但构造、音色、吹奏上还是有一定区别的,我有些许涉猎,但因不喜它低沉之音,便去精练笛子了。怎么?你想学箫?”
“嗯.....”
见林外傅并无教授之意,青欲颇觉尴尬。
“不过,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明日正是学堂春季开课之日,这一季教学中正巧设有音律教习课,你的坐席我也一直为你留着,不如明日开始再来上学吧。”
林外傅颇为期待,毕竟离开南郊时,他向裴家承诺过会带青欲游学长识,他为人又极为正直,一直觉得该让青欲将学业完成才可。
“啊!又要上学……可我已为人妇,怕是不太方便。”青欲来王城本就不是为了游学,她又最烦留堂作业,不太情愿。
“这倒不难,女子入学堂,可设围屏,可戴帏帽,先前是觉得你性子活泼,没做强求,此时正好用上,即可隐蔽你王妃的身份,又能助你达成心愿,两全其美。”
“嗯,这主意不错。”没等青欲说什么,聂影就连声赞同道。
见林外傅也是一脸希望的模样,青欲便答应了下来,心里却颇为不爽:“宗子越,连我平日最讨厌的事都为你做了,你回来若不给我些好处,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