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齐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送着饭菜,眼睛直勾勾的一动不动像失了魂,他一想到秦珍要嫁给自己的大哥,嫁给没有爱情的婚姻,忍不住替她痛心。在他眼里心里,秦珍是最完美的女子,是他第一次动心就像想携手一辈子的女子,他无法接受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作为政治工具被娶来嫁去,在他眼里,没有秦相之女,秦珍就是秦珍,天真而纯洁,婉约而温柔。
等他吃完饭,子越起身向他招了招手,示意跟他出去,子齐踌躇了会儿,往怀里揣了一壶酒随后跟上。
来到空旷处,子越一个飞身跳到屋顶上,子齐还怔在远处,见子越在屋顶上缓缓坐下,子齐才反应过来,也跃了上去。
今夜云彩较多,月亮时隐时现,不过云儿都很轻薄,就算月亮被遮住了,如光河般的月华依然能透过纤细的云衣倾洒下来,造就别有风韵的朦胧美感,伴上四处草木深处传来的断断续续的虫鸣叮铃,屋顶之上八面袭来的凉风,心境自然而然静下来,思绪自然而然的明了。
子齐掏出拿上来的酒壶,递给子越,子越仰头喝了一口,又还给了他。
“心里可好受些了?”
子越手抚清风,面迎月华,无比畅意地问。
子齐喝着闷酒,看着月儿皎洁无暇,不由得想起秦珍澄澈如玉的双眸,心思反而更沉重了。
见子齐没有回答,想必还在苦闷,子越也不过问,悄悄翻出珍藏的回忆,感触道:“每当遇到不顺心的事时,青欲都会来屋顶上坐坐,她说人遭遇了不痛快,心会自动封闭起来,若此时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闷头痛哭,只会思绪愈乱,一味地钻牛角尖,若带着伤心事来屋顶上坐坐,看看广阔的天地,渺小的俗世,伸手去触碰更高处的风,心也会受到感染,胸怀也会宽广许多,许多小事消失了,大事化作了小事,心不那么满了,也就通畅了。”
子齐若有所思地看向子越,迎面扑来释然一笑。
“五哥,人经不起错过,有些时候努力抓一抓就能守住,但若自己先松了手,日后就只剩悔恨了。”
子齐这话像对子越说的,也像对自己说的。
子越沉默不语,看着月亮再次被云儿隐去,刚才释然的心重新沉重起来。
“有些事,尤其是情感之事,需自己亲自经历过才能明白,或苦或甜,或对或错,或有缘或无分,或一生或一瞬,心中自有答案。”
子越说完,看向子齐,子齐依然不语,却将壶中酒一饮而尽,对着长空畅快地呼吸。
子越想留他在王府过夜,但他怕给子越招惹麻烦,半夜就离开了,子越暗自算算时辰,觉得时候还早,若现在加紧赶去,也许还能找到春萍的行迹,于是回屋又换上一身夜行衣,往城西兵营赶去。
藏身在兵营附近一座鼓楼顶上,悄悄俯视部分营地的布防,子越眯着眼寻找异常之处,然而过了很久一无所获,若照钟禹说的,春萍每每夜至昼归,那一整个晚上都待在兵营里,势必会做些什么,而兵营里戒备森严,每条营道上都有巡逻的兵卫,每半刻就交接一次,若非武艺极高、筹划严密者很难不露出马脚,春萍又只来了三日,所以按理说,只要春萍在兵营中有所行动,就算巡逻兵卫有所忽视,自己身在高楼上监视着一切,也一定会察觉,但不知为何,盯了半个时辰也没有半点动静。
子越收敛了目光,有些气馁,准备换个角度再盯看,这时一个黑影从身侧方位一闪而过,子越立马定睛去寻,却了无踪迹。
“如此轻功,堪比聂影。”
子越感叹完,一阵畏惧感袭入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