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熠全然不怕,从容笑着说:“‘虎毒不食子’,牲畜尚且如此,何况人呢,母后多虑了。”
王后听这话觉得像在讥讽大王,责备的瞥了他一眼,叮嘱道:“但你作为少君主不能仅凭自己的喜恶决断,遇到难事多问问乌尔他们,你身上肩负的可是整个西漠的未来,要极其慎重。”
“儿臣记下了,”北冥熠温和答应着,挽住母亲的胳膊,亲昵的附耳道,“父王那边,还望母后多多关注。”
王后不情愿地瞥了他一眼,尔后无奈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父子俩的。”
东都临川,子梁这几日忙到很晚才回来,早上鸡鸣前就出门办公,中午也不见人影,子越担心二哥这样拼命身体迟早会垮掉,于是今晚特地来他房中等候,顺便与他商议静王大婚的事。
两个时辰过去了,二哥还没回来,子越原本还在看些古籍,不久后手支着脑袋睡着了,直至亥正时分,随着房门被推开,子越也醒了,子梁远远看着房中燃着灯就猜测是子越。
子越终于等到了二哥,迷迷糊糊站起身来迎接他,被子梁制止:“坐着!等了很久吧,困了也不知道去床上睡会儿,着凉了怎么办。”
子梁将外衣脱下,披在子越身上,在他对面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
子越不想打扰二哥休息的时间,便直入正题,苦口婆心地劝道:“二哥,大病初愈,不宜过度操劳,这几日总不见你人影,问过当值衙役才知二哥在忙着与益安、常青、藤花的县丞商谈四县合力开渠事宜,二哥到任不过一月有余,而且半月都在养伤,不必如此急心公务,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子梁欣慰,温言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只管查你的案,不要分心。”
子越知道意思传达到了,相信二哥自有分寸,就乖乖点了点头。
“那群刺客......”子梁有些忧心,“若都是西漠军士的话,可不是一件小事。阿越,你调查时要注意分寸,要将两国利害考虑在内,多与陛下通信,不到必要之时,不要轻举妄动。”
子越郑重答应着:“我已向陛下去信,静候陛下指示。”
“还有一事......”子越突然觉得难以启齿。
“但说无妨。”子梁温和看着他。
“王城传回的信中说,静王将在月底大婚,你我皆有任职,没有皇命不能擅自回城,所以......”
子越这话说的违心,他本可以在传回王君的密信中请求暂时回城,但他并未提及。
刺客的事好不容易有了眉目,他想继续追查下去,而他若赴婚宴必须提前三日回城,婚礼那日必然会耽搁一整天,再加上三四天的往返路程,一来一回耗费小半月,而这小半月对于关注西漠刺客的新动向至关重要。
子梁暗自喝了一口水,神色平淡:“所以你想让母亲代为出席。”
“我知道不该让娘娘替我做这些事,但我......”
子梁稍显不悦:“阿越,静王府与我们,永无和解可能。”
“二哥你不要误会,我之所以重视此事,不过是因我成婚之时静王也曾到场,而且毕竟是王室子弟大婚,按照礼节,衡王府也该有人到场才是,我怕过于冷淡会惹得好事的朝臣非议,倒时又给衡王府招来不必要的是非。”
“你从未想过与静王彻底划清界限吗?”子梁失望地笑着点点头,长长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想被前人的恩怨牵绊,但若就此作罢,黄泉之下,父王难以安眠。”
“我已向娘娘问清当年的事。当年,虽然父王带兵逼宫是受骗于静王与王君所设的圈套,但无论如何,逼宫都是大逆之行,况且就算没有逼宫一事,谋杀太子亦是死罪。哥,何必将自己困于旧事,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