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子带着三个兄弟先到了。”
素霓点点头,看了眼四周的环境,林木葱郁,山石嶙峋,上山的台阶两旁开着嫩黄的迎春,兰亭山她没有来过,只知道这地方似乎极受文人墨客的青睐,常在此处举办诗会。
这种地方能出什么命案?
走到一处稍平坦的坡上之后素霓与孟明打了照面,便问了情况:“说说是怎么回事。”
“今日有些文人才子在此处办诗会,我就在附近巡视,就在雨刚停不久,就有个小厮慌慌张张来说,他去后林里边撒尿时在草丛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死状极惨。”孟明引她往后林里走,“大人这边走。”
素霓走到后林里,一棵青松下站着两个捕役,脚边是盖着白布的尸体。
她走上前去,还没蹲下来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夹杂着一丝枯叶腐烂味直冲鼻腔,她用手抹了抹鼻子,蹲下来掀开白布。
死者是名男子,穿着青色布衫,面部糜烂,像是被什么腐蚀过一般,眼珠被挖,只剩两个空空的血洞。
素霓看了看他的四肢,两只脚倒是无异样,双手的指甲缝里有血肉沫,想必是脸部腐烂时因疼痛难忍而抓过。其他地方还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是素霓低头去看他的脖子时从他衣领之中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胭脂香。
“大人,这是在草丛里搜到的一把长剑。”孟明把剑递给素霓,“看来此人还是名剑士。”
素霓拔出剑看了看,剑身干净,没有沾血,要么是杀他的人比他强,他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要么是熟人作案,毫无防备。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在他身体上看见剑痕。
素霓把剑丢给周生,说:“把人带回去让仵作验尸。孟明你继续搜查附近,周生你跟我找那个见到尸体的小厮。”
周生对素霓说:“大人,最近奉天的剑会是个大事,这死的又是个剑士,府尹大人恐怕要问。”
素霓扯了片树叶含在嘴里,漫不经心道:“问便问,怕他作甚?”
素霓是刑明堂老大,刑明堂分属奉天府尹管辖,是素霓的老大。但这个赵青山没什么真才实干,处理公务也是浑浑噩噩,糊涂蛋一个,素霓看不上他,他也不待见素霓,两人向来不和。
老大的老大都是周生的老大,他也没敢搭腔。
素霓把叶子一吐,说了句:“早晚有一天砍了他,姑奶奶做府尹。”
周生缩了缩脖子,两人走到了一片竹林中,隔着几座瞧着像是从别处搬来的假山,他看见山后的竹林中间有片平坦的空地,溪流纵横,花团锦簇,山雾朦胧,文人墨客们正酣畅淋漓地饮酒作诗。
素霓进去的时候无人搭理,个个袒胸光脚,衣衫凌乱,有的醉得不省人事,有的胡言乱语。
他们正在玩曲水流觞,在素霓身后披头散发的一个书生端着酒杯,醉醺醺地就上前来一把揽住素霓的肩膀,满口的酒气直熏她眼睛。
“公子,来一杯……”
燕朝向来对剑士和文人包容放纵得很,要不是素霓看在这人也许是个才子的份上真想一剑砍了他。这到底是文人诗会还是青楼揽客?
周生还没来得及上前把书生从素霓肩上扒拉下来,她就一把揪起那书生的后衣领将人往旁边的草丛里一丢,拍拍肩。
“妨碍本官办案,送他去牢里蹲三天。”
“啊,这,不妥吧?”
素霓回头扫了一眼周生:“怎么,你也想去?”
“快!把他带下去,押牢里边!妨碍办案,多关几日!”
报案的小厮被带到了素霓跟前,素霓问他:“死者何人?”
“小人只知道此人是白云剑门的大弟子,其余就不知了。”
“参加此次诗会的人都在了么?”
小厮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在……在大人们进来前一刻有位白衣公子朝后边竹林去了,神色匆匆。”
素霓立即道:“周生,找两个人守住下山口,先审几个清醒的,不清醒的带回去。”
周生应了声是,素霓便立即朝后边的竹林里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