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鹿遥脸上只有惊疑悲恸之色,并无气愤之情,萧穆这才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萧庭,你镇北王府一系如此污蔑于朕,到底是何居心?”
最为心虚的事情被人说中,萧穆此时是动了真怒。
萧庭看着萧穆这几欲噬人的目光,心中苦涩无比。
冤,简直冤死了。
他心中是有那么点想头,也想趁着这次端午祭,找个机会做点什么。
可……这不还都没来得及么?
还有先皇枉死的事……
他要早知道这事儿,何必又舍着真金白银,去拉拢朝中的那些武将?
直接振臂一呼,有替先皇伸冤的大义在,想干什么不成?
“禀陛下,前些时日,镇北王去臣府上,为臣送上了黄金千两,只为让臣在端午祭中守卫时松懈半个时辰。”
“禀陛下,也去了臣的府上,给臣送了一堆劣质刀剑,让臣换在禁卫军的器械库中……”
……
镇北王瞠目结舌地看着一个个武将从朝中站出来,将他卖得干干净净。
这些个在他上门拜访的时候,收了他的银子,然后和他称兄道弟的家伙,这些他总以为给点钱就能卖命的大老粗们,如今一个个都满脸正气地控诉于他。
人证物证俱在,镇北王颓然地放弃了挣扎,直接被打入了天牢。
“逆贼萧珂竟敢举旗造反,做下这等十恶不赦之事,朕决定将这一支,从宗室族谱中剔除。”
萧穆目光威严地四处扫了一遍,“竟以如此可笑的理由谋反,他们是将天下人都当成傻子了!”
“是啊,这等荒唐的造反理由……”
“真是无稽之谈!”
……
萧穆的心腹们连忙上前捧哏,将气氛推到了高潮。
可终究是有不少朝臣,在心中悄悄地种下了疑窦。
正所谓,空穴不来风。
一向毫无存在感的镇北王世子,突然不顾父亲尚在京城,便在封地打出让先皇枉死之事大白天下的旗号……
莫非,这事儿是真的?
萧鹿遥暗暗地观察着众臣的表情,在心中飞快地判断着其立场。
突然,她看到了宁安侯萧蔷。
此事,萧蔷的一张脸已经变得煞白,毫无血色的嘴唇嗫喏着想说点什么,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这是做了亏心事,终于知道怕了?
萧鹿遥嘴角勾起一丝冷冷的弧度,飞快地转开目光。
下朝之后,整个京城忙碌了起来。
北境传来的消息,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
没有人能想得通镇北王世子的意图。
一匹匹快马,从京城离开,迅速北去。
大家都在焦急地等着北境更详细的消息。
萧穆第一时间召集了参与了当年事情的人,仔细地复盘着下手时的每一个细节,想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镇北王封地上这个真假莫测的消息一出,立刻便让萧穆本就不牢靠的统治变得愈发摇摇欲坠了起来。
萧穆一想到早朝上那些朝臣们惊疑不定的神色,便有种想要摔东西的冲动。
那些该死的臣子,竟然不信任他这个皇帝。
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开始想着站队。
呵,那他便让他们知道,这是谁家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