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说的有道理,毕竟萧蔷手脚即便治好了也不能恢复如常,怎能指望这样的人上阵杀敌?”
萧鹿遥看似在附和,却是点出了萧蔷今后根本不能上战场的事实,此时百里清越忍不住上前:“宁安侯乃是武将封爵,若是已经不能为朝廷效劳,倒不如给个闲职颐养天年,也免得寒了戍边将士的心。”
有百里清越这个出头鸟,不少官员纷纷附和,萧穆竟是被逼得不得不答应,他脸上的笑容都要绷不住了,看着超然立于朝臣之前的萧鹿遥,只恨不得将她活活捏死。
“众爱卿言之有理。”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口齿间挤出来的,萧穆话锋一转,“为何不见此次作乱的贼子?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将北境作乱一事速速处置!”
“皇叔,说来也奇怪得很。”
萧鹿遥不紧不慢地道,她语气十分疑惑,仿佛是真的对此事不解,“将乱臣贼子萧珂擒住之后,他一口咬定是为了给我父皇报仇,这等胡言乱语我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可怪就怪在萧蔷。”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似是在认真回忆什么,“两军阵前,萧珂说什么先帝乃是被皇叔谋害,我等都不信,可宁远侯的脸色却是大变,惹得不少人非议。皇叔,鹿遥让您惩治宁远侯并非只是为了将士,也不想让皇叔白白遭受非议,萧蔷由皇叔你一手提拔起来,历经两朝,皇叔是如何温恭和顺的人,他岂能不知?”
萧鹿遥所说的话让萧穆简直脸色大变。
若真如她所说,那萧蔷必定是留不得了!
在外人面前如此喜怒行于色,岂不坐实了自己谋害亲兄嫂的罪名?
他按在龙椅扶手上的手不由得收紧,面上依旧笑得和善,“如此流言不足惧尔。”
“对了,皇叔,我已经将萧珂先行押送至宗人府。毕竟是萧姓,总不好直接发落。”
依照萧穆对当年之事的忌讳,和事事都要博一个好名声的做派,他绝不会现在就杀了萧珂,萧鹿遥见萧穆还想开口问什么,赶紧带着几分撒娇地道:“皇叔可别抓着我问了,今日才刚刚回京,我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呢。”
瞧着萧鹿遥的神色,对先帝之死似乎并没有生出什么怀疑,萧穆的疑虑打消了些,自己这个侄女从小就是在蜜糖罐子中长大的,学不来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若是真的信了萧珂的话,还会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
他笑了笑,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本来还想着鹿遥长大了,能够为皇叔分忧,没想到还是跟从前一样。”
说着他便令身侧的内侍将为萧鹿遥准备好的赏赐都念了出来,一长条的赏赐听得下面不少年轻官员纷纷咋舌,感慨皇上对这位长公主的看重。
萧鹿遥却是听得有些昏昏欲睡,她径直打断了内侍,“得了得了,皇叔给我的赏赐直接抬到公主府便是,天下有人不知道皇叔向来宠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