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新宁跟在萧鹿遥身后,垂下来的手却是在袖袍中不知不觉地握紧了。
自己方才想见迟砚,迟夫人便冷言冷语说不许。
怎么一到萧鹿遥她便应下了?
自己居然沦落到要跟着萧鹿遥才能见到迟砚,她的心中生出一股子悲凉的感觉。
还是说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如萧鹿遥,才会被她如此看轻?没想到迟夫人居然是如此自私自利、捧高踩低之人……总有一日她要叫迟夫人知道,自己才是迟砚最好的选择。
怀着各种不平的心思跟着萧鹿遥和迟夫人朝着迟家的后院走去,萧鹿遥在经过一道月门的时候,这才发现身后居然不声不响低跟着一个燕新宁,她十分诧异,“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还跟在后面?”
“我也是来看迟砚的。”
这番话都说得极其没有底气,燕新宁有些局促,但是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难道长公主不许我去看吗?”
“倒也不是,只是迟砚可能不怎么想见到你。”
淡淡一笑,萧鹿遥没有再管身后的燕新宁,对她扭曲嫉妒的脸色视若无睹一般,跟着进了迟砚的院子。
此时迟砚这边已经得到了母亲着人递来的消息,他穿着一身墨竹的衣袍在院中相迎,萧鹿遥见他到了如此地步还要对自己以礼相待,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王大夫不是说过让你躺着好生休养?不过是虚礼罢了,不必如此讲究。”
“可不能这么说。”
迟砚月朗风清地一笑,“君臣之礼不可费,昔日在军营之中乃是情势紧急,但是如今回京自然要事事小心,殿下你以为呢?”
“你若是想要讲究便讲究这些吧。”
前些时日追着自己叫阿鹿的时候也没见他如此谨守君臣之礼,萧鹿遥心中不免有些烦躁,但是燕新宁对这一幕却很是满意,她走过去,将自己一直藏在袖中的药物拿了出来,送到迟砚面前,“这是最新研制出来的生肌膏,能够让伤口很快愈合。迟砚你为了救公主,身上肯定留下了不少外伤,这个是我专门带给你的。”
生肌膏。
萧鹿遥和迟砚的眼神齐齐一沉。
他们两个都知道如今的生肌膏不过是瀛洲人送上来、用来暗中消解大庆兵力的东西,燕新宁能够将此物献宝一样地呈上来,想来是药效比之从前更为厉害。
“多谢了。新宁郡主是从何处学来的这一手制药的好本事?就连宫中许多御医都没有这样的能耐。想来这生肌膏能为我大庆立下莫大功劳,就是不知道可否大批量地生产了?”
佯装不经意地问道,迟砚知道这生肌膏有副作用,他并不打算用,而是想借机从她口中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生肌膏的效用明显不假,但是这是经过改良之后的,想要批量生产,应该还得再过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