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确不曾与外男说话,然而只要殿下的眼神落在旁人身上,都叫我心中不舒服。”
说这话时,他的脸上依旧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仿佛并不觉得自己为了一男子争风吃醋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说话并不避人,旁边席位上的人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着实听得这等没见过世面的贵女脸上羞红。
旁边的一个刚到及笄之年的贵女忍不住红着脸同自己的女伴道:“都说迟郎待人冷淡,可是瞧着并非如此,他待长公主时同那最最普通的郎君也无甚区别……”
这话叫萧鹿遥听到了,她不大自在地轻轻咳嗽两声,“赶紧去别处坐着,别来这边叨扰我,免得坏了我的闺誉。”
“我便是要叫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裙下之臣。”
说这话时迟砚仿佛并不觉得很羞耻,但是萧鹿遥的脸却是红了,她恼羞成怒地将筷箸重重放在桌上,“莫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说这样的话尚且不会羞耻,殿下为何生气?”
望着耳根都发红的女子,迟砚的眼底浮现出些许的笑意,“还是说,殿下也爱上了我?”
“来人!迟尚书酒喝多了,酒后无状,先将他拖下去好好醒酒。”
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萧鹿遥命令身后的内侍将迟砚拖下去,迟砚却就地一倒,直接倒在了萧鹿遥的腿上!
萧鹿遥瞪大了眼睛。
不只是她被吓到,就连席间众人都被迟砚这一手惊得不轻,堂堂大丈夫,居然行如此之举!
他的行为看得在场之人暗骂无耻,但是迟砚却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看不到一般,微微一笑,“臣醉了,借殿下的腿枕一枕就能解酒。还请殿下怜惜朝中的肱骨之臣,让臣好生躺一会儿。”
不过是耍无赖的行径,到了他的嘴里居然如此冠冕堂皇!
萧鹿遥恨得牙痒痒,见着不少人都看向自己,她忍了又忍,才把心中那口气忍了下去,压低声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他,宣示主权罢了。”
朝着她露出了一抹无邪的笑容,迟砚仿佛奸计得逞一般,就这么枕在萧鹿遥的腿上开始闭目养神。
不少人都看着自己,萧鹿遥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只能顶着压力若无其事地任由迟砚枕着自己的腿。
此时萧穆带着皇后和莲贵妃进来,宴席上顿时鸦雀无声,萧穆迎着大臣们似有若无的看热闹的眼神,一步一步走到了台上,他看着台下的众臣,尽管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今日御花园中之事,乃是朕德行有亏。”
说到这里时他顿了顿,本来是想着等着有大臣出来说两句下台阶的话,可是大臣们私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没有一个人出来为皇上说话。
萧穆心中暗暗气闷,却还是要继续说下去,他轻轻咳嗽几声,“朕酒后失德,不慎与新宁……如此,倒是不得不对她负责,这是朕的过失。定然会全力弥补,必不叫众爱卿失望。”
“皇叔其实说笑了。”
正在全场寂静,无一人敢应话的时候,萧鹿遥却是带着一股子兴味开口:“皇叔乃是天子,天子何时何地临幸嫔御,都是天子的事情,何须向臣子交代?更何况,若是皇叔能够早日让嫔妃诞下皇子,才是臣子所期盼的。你们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