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迟砚的心就越发急乱。
正当他兀自站在树下、心中着急之时,一道清朗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迟尚书竟也在此。”
是百里清越。
望着提着一只酒葫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迟砚此时没有心思探知他到底是何目的,他略略点头算是见过了,百里清越见他愁眉不展,便笑着开口:“能叫迟尚书如此忧心之人,应当就只有长公主了,不过说来也怪,今日居然不曾见到长公主的身影,府外却停着长公主的马车。”
他三言两语便说中了迟砚如今最为担心之事,迟砚看向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的百里清越,纵然对此人仍旧怀有疑心,他也还是开口:“今日燕新宁约见长公主,在去过燕新宁的房间之后,长公主不见了。”
“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百里清越的眉头也蹙了蹙,“这个不见了是何意?”
“正是你听到的意思。”
想到自己方才去质问燕新宁的时候,燕新宁仿佛死人一样默不作声的反应,他就忍不住攥紧了手,“若是阿鹿有什么事情,我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迟尚书可见过燕新宁了?她如何说?”
百里清越又问。
“她能如何说?自然是一动不动说不出话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迟砚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燕新宁自来都是十分要强的性子,在自己面前又喜欢表现得分外无辜,当时自己那般无礼,换做平日她早就跟自己辩解不是她所为。
可如今……不由得眯起眼睛,迟砚回想起坐在铜镜前似乎一动不动的燕新宁,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百里清越,“看来是我关心则乱了。”
此时前院那边已经闹哄哄地开始了敲锣打鼓,迟砚心下一沉,也顾不得跟百里清越细说,径直朝着前面迎亲的地方赶去。
车臣王子达耶已经到了燕家门前,由两名侍女一左一右搀扶着的新娘子缓慢地挪动脚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不少人看着走得十分勉强的燕新宁,此时都有些同情。
“虽说是成为三王子的正妻,可是远嫁他国,又哪里开心得起来?”
“你瞧瞧,走路的时候都十分不情愿,可见她对这婚事该有多排斥?”
“要我说这新宁郡主指不定是被后妃给算计了……”
听着这些议论的新娘子、如今的萧鹿遥,简直恨不得将盖头一把扯下来。
自己若真是跟那车臣王子达耶拜了天地,即便自己不愿嫁,礼数已成,自己也无可奈何了!
都怪自己还是将燕新宁想得太好,她想过燕新宁会对自己不利,却不曾想她丧心病狂至如此地步,居然想着让自己代替她嫁给达耶!
就是不知,这到底是她的主意,还是萧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