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竟又将彤史记录忙不迭地奉上。
只随意翻看几眼,迟砚就将之递给了萧鹿遥,萧鹿遥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抱着敬畏之心将这册子打开,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临幸记录,她瞠目结舌,“我那皇祖父五六十岁的人了,居然还能如此龙马精神?”
“这才是关键所在。”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若是想在床事上跟上,少不了服食丹药,而据史官记载和迟砚所知,先帝爷的确有服食丹药之事,不过都说是为了追求长生。
“当年都说先帝爷寻仙访道,十分痴迷,如今看来,寻仙访道以求长生是假,最重要的目的恐怕还是为了这床笫之欢。”
迟砚的眼神渐冷,“若是真是因为服食丹药过多才导致的中气虚亏,陈太妃进宫的目的,也就难说了。”
到底是燕家提携陈家所为、还是借着陈太妃毒害先帝,须得仔细调查。
顺着迟砚的说法,萧鹿遥也想到了这一层,她蹙眉,望着眼前彤史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记录,只觉得这些都是一道道催命的符咒,想到瀛洲人那诡异出奇的用毒用药的方法,“你方才还说陈太妃跟瀛洲人没有关系,可是现在你这么说,我又觉得她就是瀛洲人培养的棋子。”
“倒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再次摇头,迟砚看着眼里只有瀛洲人的萧鹿遥,“你只将瀛洲人看作是大敌,也不曾想过燕家和萧穆之间的关系。当年萧穆亦是争夺皇位的有力人选,只不过长幼有序,礼法宗法上都轮不着他而已。”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被他绕来绕去迷糊了,萧鹿遥烦躁地拍拍桌子,“怎么就是听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呢?”
“既然弄不明白敌人的虚实,不如前去跟她谈谈,说不定能窥探出些许。”
看向萧鹿遥,迟砚的眼中满是高深隐晦,“再等上几日,等到送上山的粮食锐减,只怕陈太妃也会心急了。”
听明白了迟砚的意思,萧鹿遥没有再说什么,只蹙眉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了。
困住小香山第十日,萧鹿遥期间一直令山下的军队都严肃恭整,不得饶命,也不得对着山上高呼。
如此倒是让陈太妃和燕新宁都有些不知道萧鹿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陈太妃望着山下围住自己的点点星火,那是驻守在山下的将士在生火做饭,再想到寺中已经所剩无几的米面果蔬,“若非为了你,哀家也不会牵扯到这等事情中来,寺庙中的粮食最多还可以撑过三日,你那皇帝的情郎什么时候来救你?”
显然,陈太妃虽然居住在山中,却并非对外面之事一无所知,被她刺了一句的燕新宁心中同样恐慌,自己如今走也走不了,山中瞧着也护不住自己……
“太妃,无论何时你都要记得,我可是来上山陪伴你的。”
这也是自己唯一的解救之法,只要陈太妃咬住这个说法,她就能为自己争得一丝生机。
“……自然。”
一想到眼前的小丫头片子居然拿捏住自己的死穴,陈太妃说话时就带上了一丝丝咬牙切齿的意味,她眼神不善:“只此一次,往后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情也与哀家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