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赶到百里大人府上的时候,时辰已经太晚,属下并未见到本人,但是已经将殿下的意思转告他的小厮。想来这两日得空之后,百里大人就会亲自登门解释。”
朱竟对这位主动投靠自家的大人还是颇有几分信任的,忙不迭地解释着。
“且等等,他既然跟燕家乃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又怎么会跟包庇燕新宁的陈太妃有所往来?那宅子另有隐情也未可知。”
想到李尚书曾经教过自己的史书中就写过,“豪绅恶霸就有过将自己的田产庄子放在别人名下的操作,这样的事情历朝历代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你说得对,凡事必须有确切的证据再说。”
知道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更何况,迟砚也只是觉得百里清越的横空出世不大正常,真要说抓住了他什么把柄,倒也不至于。
轻轻安慰她两句,他便带着满身的疲惫上朝去了。
今日的朝堂之中居然没有百里清越,一直到最后散朝的时候,也不见他的身影。
他走到负责记录官员考勤的官员身旁,寒暄两句之后,“往日百里大人朝堂之上最为活跃,今日怎么不见百里大人的身影?”
“百里大人昨日便告假了,说是家中有事等着他回去处理。”
那官员自觉也不算什么大事,便将其中缘由都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迟砚的眼不由自主地眯了眯,最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刚出宫门,他就扬身上马,朝着小香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的小香山后山,葱葱郁郁的林木掩映之间,掩映着一座凉亭,亭子里年久失修,已经爬满了爬山虎,原本应该回乡处理事情的百里清越居然现身于此。
“你还是来了。”
一道轻柔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他依旧岿然立着,动也不动,仿佛没听到一般。
“即便你怨恨我,可是也还是来了。”
见他似乎不想跟自己许久,陈宛茵只能叹了口气,她的声音低低的,“若非是因为此次棘手,我也不愿打扰你,你如今是朝中新贵,前途无量,跟我这样的人扯上联系,总是不好的。”
“姨母这样的话少说几句,侄儿并没有这个意思。”
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陈宛茵,百里清越看向她,眼神陌生得像是在看路人一般,“你的事情侄儿会尽力为你转圜,但是萧鹿遥定然不会放过燕新宁,不管燕新宁到底拿住了你什么把柄,你宁可得罪燕新宁,也不能跟萧鹿遥为敌。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可是——”
一想到自己之前的事情,陈宛茵就有些着急,她正要跟百里清越解释,却见到眼前的侄儿袖手重新转回身子,“我来到这里也不过是因为父亲的遗命,若是姨母还觉得不够,想要我为你争取什么,恕侄儿实在是没有办法。”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看着眼前出落得风神俊朗的侄子,陈宛茵也不想为难他,但是要让她如他劝说那般,将过往的秘密和盘托出,却是万万不能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阔别十几年近二十年,不知道你母亲还好吗?我这里收出了几支上好的人参,你让人捎回去给她补补身子。若非我身份特殊,也是想跟老姐姐聚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