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鹿遥所要禀报之事已经说完了,庆州出现疫症,洪灾也暂未休止,此事该如何处理,还得由皇叔拿个主意。”
萧穆定然是等着自己主动请缨去庆州,然后一举否决。
萧鹿遥便故意装出一副不怎么着急的模样,说起此事亦是轻描淡写,惹得好几位御史出言嘲讽:
“昔日长公主与迟大人你侬我侬,还以为你们当真是神仙眷侣,没想到迟大人遭逢危难,长公主不闻不问!”
“想想也是,长公主不过是玩玩,只可惜迟大人还傻乎乎地当真。难为长公主了。”
“眼瞧着如今的迟大人没有利用价值,便将他丢在一边……”
这些怀揣着恶意的揣测之语纷纷朝着萧鹿遥砸过来,萧鹿遥连动都不曾动,她的神情十分孤傲冷淡,她清清瞥了这些宛如长舌妇一样的言官一眼,“诸位大人简直比市井妇人的嘴还要碎。迟大人即便为国捐躯,那也是死得其所,可若是跟你们几人一样只知道在朝堂上叽叽喳喳……岂不辜负自己读的圣贤书?”
这话让那几个本就十分畏惧萧鹿遥的言官顿时闭了嘴,萧鹿遥见扫平了他们,这才看向萧穆,“皇叔,迟大人乃是朝堂之中的肱骨之臣,想来皇叔也不忍心见到他命陨于庆州,是不是?”
“鹿遥,皇叔知道你心系迟爱卿,可是有时候,这也许就是天意。”
脸上也露出了沉痛的神情,萧穆将一个明君形象扮演得无懈可击,“如今庆州城洪涝未消,又起瘟疫,若是再派大臣前去,岂不是白白送死?再者,如今庆州城既然有瘟疫,就该封城便是,若是有人跑出来将这瘟疫散播开来,岂不是我大庆的罪人?”
虽然萧鹿遥很想反驳,但是,正如萧穆所说,历朝历代出现瘟疫之后,朝廷采取的措施无一不是封城、任由百姓自生自灭。
可是真的要让整个庆州城的百姓就此陪葬,让迟砚孤零零地死在那里,她做不到。
垂在袖袍之中的手轻轻颤抖起来,她望向脸上露出了虚伪的哀痛的萧穆,“封城固然是行之有效的切断疫病传播的方法,可是如今庆州城的疫情不严重,难道皇叔要让整个庆州城的百姓都——”
“你不也说了如今的疫情并不严重?那看来是庆州城的太守采取了行之有效的措施。”
萧穆早就已经想好了堵嘴的说辞,无论萧鹿遥说什么,他都轻飘飘地挡了回去,“迟砚乃是巡视的钦差大臣,想来庆州城的太守一定会好生照料他,鹿遥,既如此,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
没想到这次萧穆居然如此坚决,萧鹿遥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有备而来,分明是想让迟砚死在庆州!
她只得看向身后的众位大臣,那些人都纷纷躬着腰,不大爱管这件事的模样,萧鹿遥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发颤,“难道诸位就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吗?”
潘尚书和凌尚书都没有发声,其他人更不敢。
就在萧鹿遥的心越发沉下去的时候,一道清朗的声音忽然在大殿上响起:“回禀皇上,微臣有事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