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十分愧疚,迟砚望着扮成小厮模样来到自己跟前的两位医者,不好意思地道。
“不必多说,手伸出来便是。”
胡大夫乃是萧鹿遥府中的医者,已经年近六十,他将手搭在迟砚手上没一会儿就挪开了,“照着方子继续喝下去,应当再来两副药就无大碍。”
这话让连着脸色阴沉数日的迟砚心情豁然开朗。
只要他身上大好,便可抽出力气好好整治庆州城的弊端。
思及此,他的眼神都明亮起来,只是胡大夫的脸色瞧着并不大好,他将搭在萧鹿遥手上的锦帕取了下来,重重地往自己的药箱子里一扔,“难为殿下将你的安危及挂在心上,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如今老夫我总算是深深体会了这话的意思。”
旁边的丁卓赶紧出声阻拦他继续往下说:“胡大夫,我家公子的病还没好呢!这些话就不必说与他听了!”
察觉到胡大夫的不对劲,迟砚抬手制止了丁卓,“胡大夫,发生了何事?”
见迟砚似乎真的还不知道到发生了什么,胡大夫的态度也渐渐软了下来,他冷哼一声,“尚未娶妻,先纳妾室,这可就是你们迟家的家风?”
这话让迟砚摸不着头脑,自己素来洁身自好,身边并无侍奉的姬妾,更没有纳妾之意,怎的到了胡大夫口中便是自己要纳妾了?
“胡大夫,迟家家风如何,想来你也应当是清楚的。迟家算得上是京城各大世家中妻妾纷争最少的。”
这一点迟砚还是极有信心,自己的母亲也是个明事理的,迟砚不解地看向胡大夫,“还请胡大夫明言,我在外并没有什么妾室,从前不会有,今后,更不会有。”
“你在这儿说没有,京城里却是美妾等着进门了。你母亲亲自张罗的,消息都传到庆州城来了,据说还是你的什么劳什子表妹。”
萧鹿遥也是胡老爷子亲自照料着长大的,但凡有个发热头痛,老爷子都在旁边看护着,他把萧鹿遥当成自个儿孙女一般疼爱,如今遭受奇耻大辱,他又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这话让迟砚脸色大变,“我母亲为我张罗妾室?这消息可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如今满京城都在看我们殿下的笑话……唉,倒还不如跟那朱家的小子成婚,也免得遭受这许多磨难。”
胡大夫将东西收拾好之后就离开了,此时屋中只剩下迟砚和丁卓,他看着明显早就已经知道这个消息的丁卓,冷声问道:“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前些时日正是公子你该静心养病的时候。”
丁卓也有些委屈,“奴才不敢让这样的事情惊扰公子,所以就没说。”
“之前我让你不要对我有所隐瞒,看来你是将这些话都浑忘了!”
忍不住骂道,若不是庆州的事情还未完,迟砚恨不得直接杀回京城,问问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自家公子怨怪的丁卓委屈地低头准备去煎药,见公子这次是真的生了自己的气,也只能蔫头耷脑地问:“如今可怎么办?听着外面的消息,说是夫人已经准备好张灯结彩迎林小姐进门了。”
“林小姐?”
自己的何时多了这么一位表妹?迟砚对此人根本没有印象,丁卓也纳闷,“夫人的娘家姓林不假,可是常来往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表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