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州出现瘟疫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迟砚耳中,坏消息接踵而至,原本以为已经阴下来的天居然又开始陆陆续续地下起了雨,这对庆州百姓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噩耗。
迟砚身上的病已经无碍,在丁卓的护送之下,他推开了小院的门,外面无精打采看守的官兵看到油纸伞下严肃冷峻的脸,吓得立马站直了身子:“迟、迟大人?”
“李太守呢?让他滚过来见我!”
心中是压抑不下去的怒气,迟砚看着那两个官兵连滚带爬地跑去找李太守,握着油纸伞伞柄的手却是越发的紧了。
等到李太守赶到小院的时候,迟砚已经在廊下等候他多时,李太守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脸,见他脸上没有丝毫病容,便知道他身上的病症是真的已经瓦全消除了。
“罪臣拜见尚书大人。”
万分惶恐地给迟砚下跪行礼,李太守万万没想到这些时日居然让迟砚好了起来,他站在离迟砚身后不远的地方,屋檐上的雨滴落在他身上,他都不敢进来半步。
“庆州烂成这个样子了。你这太守乃是首功。”
不由得冷笑两声,迟砚淡淡回头瞥了他一眼,见他的官袍被雨水打湿了半截都不敢进来,他更是冷冷嗤笑一声,“见我还活着,就这么可怕?”
“不是,只是……”
只不过刚说了两句话,李太守顿觉语塞,他只得垂着头,“如今城中疫情不止,还请尚书大人拿个主意。”
“你都已经将朝廷拨来的药草偷偷售卖,换做银钱,如今还问我该拿什么主意,莫不是想让我给你背这个黑锅?”
不由得冷笑两声,迟砚望着灰蒙蒙的天色,分明是暴雨将至,这天气就宛如他此时的心境一般,沉闷躁郁。
没想到他在小院之中,竟是将外面的消息探听得如此明白,李太守心中更是一颤,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以百姓的性命相逼:“罪臣自知犯下的是滔天大罪,只是满城百姓却是无辜,还请尚书大人看在苍生万民的份上,暂且饶过罪臣,等到疫情消散,再治微臣的罪也不迟。”
“你倒是个聪明的。”
不由得冷笑两声,迟砚折身走过来两步,轻轻将他湿透了的官袍上的雨水掸去,“若想求我出手,倒也不是不行。”
听到这个消息,李太守倏然松了口气,就在他要跪谢迟砚的时候,迟砚却又不紧不慢地往下道:“将那真正的账本交上来。”
这账本可是李太守这些年贪污受贿、克扣朝廷修正河道银两的证据!
听到这个消息,李太守的眼睛顿时都瞪大了,他不可思议地望向了迟砚,那张斯文俊秀的脸上此时含着一股子狠意,“太守莫不是以为我会无缘无故帮你?此次不拿住你的把柄,只怕等到庆州疫情一解,你立马就会除去我。”
李太守正要谄笑着说不敢,脸上的笑意才刚刚起了个头,就听到迟砚不紧不慢地道:
“就像这次一样。”
这话让李太守简直肝胆欲裂。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应下这罪,他立马跪下来,“尚书大人听了何人的谗言?竟会误以为我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