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胡大夫才继续往下说:“诊断之初的确像是乌头中毒的迹象,但是脉象虚实之间,却让老夫察觉到不对劲。皇上的症状,更像是中了蛊毒。”
这话让萧鹿遥本能地警惕起来。
之前遇到的那个策划了北境叛乱的黑衣人,不就是说自己是为了蛊虫而来?
“蛊毒?”
她的呼吸情不自禁地放轻了许多,“胡伯对这种蛊毒可有什么了解?”
“东瀛人擅长制蛊,除了通过蛊虫达到寻常的治疗之外,还可以攻击、下毒,甚至是操纵人心。蛊虫的培育往往要花费大量的心血精力,若是蛊虫死了,养蛊人还可以将蛊虫的实体研磨成粉,制成药物。其中既有能肉白骨的良药,也有害人于无形的毒药。”
想到医术上这种蛊虫的厉害之处,胡大夫素来沉稳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异色,“这种蛊毒已经很久不曾现世了,上一次诊过这样的脉象,还是在十几年前……”
萧鹿遥的心一沉,胡大夫当年乃是御医,能让他出手看诊的人寥寥无几,“十几年前,胡伯你在谁身上看到过这样的脉象?”
“不提也罢。都是往事了。”
察觉到自己说得太多了,胡大夫连忙打住不说了,他另外叮嘱萧鹿遥:“宫中的御医大多都是选拔上来,对蛊毒知之甚少,当作乌头中毒的症状继续调理,对皇上的身体倒也没有大碍,只是也不可能治好就是了。”
“那胡大夫可知道解毒之法?”
萧鹿遥又赶紧追问。
“若是还是蛊虫,还可用金针封住穴位,辅佐其他的方法,将蛊虫一点点地逼出来。”
但是如今是蛊毒,胡大夫却是无能为力,“可如今的却是毒,这毒跟一般的草木之毒都不一样。只有养蛊之人才知道解毒之法,恕老夫也无能为力。”
“我知道了,劳胡伯跟我走这一趟了。”
送胡伯回府之后,萧鹿遥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公主府,才刚到府上朱颜就迎上前,说是迟砚已经在等着了。
“你怎么来了?”
一进屋子就看到迟砚,萧鹿遥蹙了蹙眉,“正月份的,你不用四处拜访同僚吗?”
“今年这个年过得人人自危,这些四处攀附关系的事情还是免了。”
迟砚见她脸色不好看,猜想大约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他将一杯热茶递到她面前,“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我方才带着胡大夫进宫去给萧穆把脉。”
不由得叹了口气,她看向他,“他中毒一事也许跟瀛洲有关。”
听到“瀛洲”二字,原本一派清闲的迟砚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起来,“瀛洲?”
“他中的是蛊毒,根据胡大夫的说法,这样的毒只有瀛洲才有。”
真想知道那瀛洲到底是什么地方,精通这些鬼蜮伎俩的奇巧之物,萧鹿遥撑着自己的头,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若是冲着大庆江山而来,直接将萧穆毒死不就完了吗?为什么只是让他短暂不能清醒?听着胡大夫的意思,中此蛊毒不会危及性命。你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