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砚对萧鹿遥如此优柔有些不悦,以他两世为人的经验来看,萧穆实在不是什么明君圣主,若是不能早些扶新君上位,大庆岌岌可危。
“只是我必须得提醒你,顶多再过两年,大庆就会发生内乱,到时候你现在做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他跟她不同,萧鹿遥要的自始至终是公道,可是他还想要海晏河清,要天下苍生俱安宁。
她不置可否,并未回答他。
宫中一切都照常,但是外面百官的心却是浮动活跃起来,往日除了女眷并无多少人来往公主府,萧鹿遥的府门口向来冷清,如今却是停满了马车,正月间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这些个达官显贵纷纷揣着手炉等在外面求见。
赵峰便是其中之一。
他看了看身侧的人,泰半官员都是跟他平级,又或者是往素盛气凌人的宗室,如今却是个个缩着脖子等在这里。
听到旁边的人在议论:“怎么先让他进去了?”
“一个平素的富贵闲人,长公主这是要抬举她不成?”
听到大家的议论声,赵峰心中也觉得没谱,原本他这个国舅应当不必如此惶恐,可是现在的情势……着实令人不解。
他看着不是滋味,想了想还是从这里撤出去了,转而去了宫里。
赵皇后因着皇上不醒和莲贵妃作妖的事情,这段时间心力交瘁,她看着忽然到访的兄长,颇有些不高兴地蹙起眉头,“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如今宫中人多眼杂,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你怎么还过来?”
“现在外面成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吗?萧鹿遥如今可真是得意极了,家门口全是等着的宗室大臣。”
自己为官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么得意,赵峰的脸色十分阴沉,“你如今是皇后,怎么不见他们来巴结我们?你可比萧鹿遥名正言顺多了!”
这话让赵皇后十分不悦地看向了自己的兄长:“但凡你是个能顶用的,我何至于将这样的权力交给萧鹿遥?她手中握着的监国大权,就算是萧穆都要忌惮三分,这种时候正是她出面的时候,难不成你比她还能名正言顺?”
她虽然在很多事情上都不明所以,但是这件事还是明白的,她看着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兄长,知道他定然是又起了别的心思,但还是嘱咐他道:“这种时候不要与萧鹿遥有冲突,她的心还是向着我的,也不枉我先前疼她一场。”
一想到她昨日派人去请自己过来,赵皇后的心仿佛得到了极大的熨帖。
“难道你就没一丁点的警觉?”
见自己的妹妹如此没有警觉,赵峰恨不得自己来做这个皇后,“萧鹿遥这副大权独揽的架势,分明就是对皇位有想法,你连个皇子都没有,我这个做哥哥的就是想扶持你都不行!”
“你在说什么呢?她无儿无女的,怎么可能对皇位有想法?再说了,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最是好逸恶劳贪图享乐的,你觉得她能对这有什么想法?”
只觉得自己的哥哥又在说笑了,赵皇后这些年越发觉得自己的兄长昏聩,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你放心好了,鹿遥绝不会这么想,你若是心中恐慌,不如这个时候在城门口旁边施粥,也免得你老是想这些有的没的。”
说着,赵皇后就不欲再听自己哥哥的那些话了。
赵峰见她不爱听,也只能把剩下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憋着一肚子的不如意回去了。
萧鹿遥可着自己的心意挑了一些有趣的人进府,头一个见的就是安乐亲王,这可是京城中有名会玩的王爷,她看着安乐亲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都快被逗乐了,“王爷,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为何这般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