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她会做出妥协,他只让萧鹿遥伸出手,然后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把匕首。
莹白的腕子在油灯的映衬之下十分莹润,他半开玩笑地开口:“如此,我倒是有些不忍了。”
“要取就取,何必这么多废话。”
他们可不是一路人,萧鹿遥蹙眉,把头扭向一边。
余光之中,匕首已经割破了手腕,欺霜赛雪的皮肤宛如被人破开一般,鲜血从中流出,落在了青年拿过来的茶器之中。
不等萧鹿遥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青年也将自己的手腕割破,鲜血流了下来,两人的鲜血居然奇异地混在了一起,除却血腥味之外,还散发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
“这是蜃香。”
见萧鹿遥似乎也闻到了这种香味,青年收起自己的手,鲜血已经止住了,他的眼睛盯着萧鹿遥还在往下淌血的手,“一般人若是闻到这样的香味,会宛如见到海市蜃楼一般,见到此生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它会无数地放大你心中的欲念。只有身体里种着蛊虫的人才不会中招。”
“你们瀛洲人是不是就在这些鬼蜮伎俩上花费心思?”
萧鹿遥心中虽然大为惊奇,面上却嗤之以鼻。
她没想到瀛洲人的手段竟是如此刁钻,将来若有一日两国开战,遇到这样的对手不知道该有多难应对。
“只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懒洋洋地答道,青年正以为要等上好一阵子的时候,却见到萧鹿遥的眉几不可见地皱了皱,他顺势看向她的手腕,只见一条细细的虫正在往下涌动着,仿佛嗅到了食物的香气,正奋力往下爬。
“蜃香价值万两黄金,若非是我从小被植入了蜃香的引子,现如今还真不能将它印出来。”
听着青年仿佛有些自得的话,萧鹿遥却是有些恶心,她能感受到手腕上游弋的虫,一想到自己体内不知从何时起就养着这样一条蛊虫,她就觉得恶心想吐。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体内的蛊虫可是瀛洲圣物,在你体内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然你也不能平平安安地过了这么多年。”
萧鹿遥看向眼前的人,只觉得莫名其妙,“那是你们瀛洲的圣物,不是我们的,再说了,我生下来便好好的。做什么要这条虫子帮忙?”
“嗤——”
青年只是嗤笑一声,也不再说什么,此时萧鹿遥手腕上的伤口处已经渐渐地冒出来蛊虫的头,是白色的,萧鹿遥看得恶心,连忙把头转到了一边。
“一个在战场上杀人都不怕的人,居然怕虫?”
青年不以为意地端起茶盏要去接住那蛊虫,不料那虫子居然瞬间缩了回去,在两人都惊诧不已的目光中,游回了萧鹿遥的体内。
“这……”
两个人都目瞪口呆,青年的脸色由晴转阴,萧鹿遥见状,赶紧拿过了旁边的解药瓶子,“这可不是我不配合你,是你自己取虫不成。”
“那就再试一次!”
说着,青年将自己止住血的手腕再度割开,重新取了杯盏过来,萧鹿遥却是退了两步,“我刚才已经流过一次血了,你真当我傻?再来一次,你照样取不出来!”
这话让青年眼神如剑地射向她,“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