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如今殿下已经洗净一身污名,可是做过旁人的男宠一事,说出去只怕也让陆青以后不能轻易立足。
想到那位清高却不孤傲的陆公子,朱颜心中是有些惋惜的。
“他在公主府一日,我便能一日保住他的平安。”
陆青的身世并不一般,前世的时候他奋起复仇,除了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劲之外,还因为他背负着家仇。
萧鹿遥垂下眼,她听得出来朱颜的惋惜,正如她所说,如陆青这样的人,不该为了这样的事情送命。
“自他进公主府以来,我便不怎么提起他,也不曾看顾他,你隔三岔五就提点着下面的人,别让他们欺负了他去。”
若是在自己的府中被人欺凌,依照陆青的性子也不会说出来。
只是自己能给他的,也就这么多了。
一曲琴毕,如玉的手指按着琴弦,感受着上面的余音颤动,陆青望着烟灰色的天,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这琴音。
跟在他身边的小厮被这天气冻得直搓手跺脚,他嘀咕着道:“公子弹的琴,就算是我这个不通文墨的粗人都觉得好听,可是殿下压根没有听进去,公子就是手指弹出血了,也没人在意。”
“若是凡事都求回应,未免太功利了些。”
陆青知道今日是先皇后的生辰,她丧母多年,每年这个时候想必都难过得紧。
他做不了什么,只能抚琴一曲聊以安慰。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眼神晦暗难明。
根据迟砚那边传来的消息,针对赵家的调查已经取得了进展,司造处那边,有迟砚的人前去鼓动,王富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取自己的师父而代之。
从王富那边漏出来的消息,叫萧鹿遥觉得不可思议,“赵家的人居然如此胆大、运送往宫中的木料都敢用被虫蛀过的坏木?若是出事了可怎么办?”
“殿下可还记得年前的时候,宫中燃起大火的事情?”
迟砚继续替萧鹿遥讲解着,“王富那边传来的意思,似乎是那几日宫中有一批木料到了,但是他去验收的时候数目对不上。数目对不上不打紧……能将这么多磷粉运进宫中而不被得知,只能通过运进宫中的木料车的掩护。”
“你的意思是赵家策划了这场火灾?”
不由得蹙眉,萧鹿遥觉得不太可能,“赵家可是跟萧穆一伙的,那场大火让大家纷纷怀疑萧穆……这么做对萧穆、对赵家又有什么好处?”
“有没有什么好处,赵家的目的是为何,都不是我们该操心的。”
朝着萧鹿遥摇摇头,迟砚的脸色有些冷,“重要的是,此事的确是在赵家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而且,王富手中握着的内幕不只是这些。”
“只要能撬开王富的嘴……不过,王富眼下是漏了些消息出来,可是到底也不曾拿出证据,而且,此人要是反水了可怎么办?”
萧鹿遥还是觉得不大稳妥,王富不过是瞧着如今赵家落败,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