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还真是有些丢脸,迟砚花了好一番力气才将自己心头的悸动压了下去,他苦笑两声,他自忖也算得上是端方君子,可是在萧鹿遥面前,学的那些个礼仪廉耻,竟是统统都丢了。
他压着心里的激动,面色依旧如常,只是揽在萧鹿遥腰间的手不知不觉地收紧了些,“待此间事了,我最大的心愿便是在山间寻一屋舍,侍弄农田,与你生一两个儿女,将前世不曾享受的日子缓缓过完。”
“我以为,你还会想着封侯拜相。”
毕竟尝过权力巅峰滋味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舍弃这样的生活?
萧鹿遥在他怀里寻了一处安稳的位置,她将自己的手高高举起,看着光洁得看不出一丝异样的手臂,可是她曾经亲眼见过,自己的体内有一条蛊虫。
“不知道当初父皇他们将蛊虫放入我体内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轻轻叹了口气,纵然知道父皇不会害自己,可是到现在为止,因为这条蛊虫带来的祸患,却是接踵而至。
“我宁愿相信,当时都是万不得已。”
不愿让她在这些事情上太过伤神,人间本就烦扰纷纷,若是为着这些前尘往事伤心,也太不值。
他不知觉间握紧了她的手,两个人就如此依偎着,在凛凛山风之中,也算是寻到了丝丝温暖。
下山的时候已近黄昏,萧鹿遥上山的时候并未用全副长公主的仪仗,只是轻便出行,身侧不过八个侍卫、朱颜朱竟兄妹。
如今也只是多了一个迟砚。
一行人在蜿蜒山路上走着,突然,朱竟拔出腰间的倒,拦在了萧鹿遥和迟砚身前,示意身后的侍卫警示。
“怎么了?”
萧鹿遥察觉到不对劲,立马问道。
“有杀气。”
朱竟的武功也算是出神入化,他是御赐之人,武功路子正派,只是不如江湖之人那般厮杀经验多。
就在萧鹿遥和迟砚纷纷看着四周的情况的时候,一道桀桀怪笑声忽然在山林间响起,衬着呼啸山风,显得无比阴森:“看来长公主身边也不都是平庸之辈……居然有人察觉到了。”
直到此人出声,萧鹿遥这才发现不远处的树梢头上立着一个人,因着他背光而立,萧鹿遥辨认不出他的身形,倒是迟砚,他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萧鹿遥的手。
就在萧鹿遥以为迟砚在儿女情长的时候,却察觉到了不对劲。
迟砚的手缓缓在她的手心里划着什么。
但是他面上却十分镇定,“这位,不就是之前鼓动北境反叛之人吗?说起来,我们也交手数次。原本以为你已经彻底败了,没想到你还会出现在这里。”
“谁说我败了?”
那黑衣人的语气依旧无比狂妄,带着威压力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