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救朱颜,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越过他直接将大门拉开,看向正在外面等候的红药,“去将陆公子请来。”
此时公主府名为“鹤院”的院子里,穿着一身灰蓝色旧袍子的陆青正在抚琴,旁边则是坐着朝阳。
琴声哀切悠长,却又显得旷达辽阔,朝阳郁郁寡欢,听着他的琴声,竟是有些走神。
“先生的琴声让我想到了北境。”
回过神来的朝阳想到自己生长的故土,无限凄凉地笑了,她垂下头,“我与先生一样,都是天涯沦落人。只是如今我要眼睁睁地看着父母……”
陆青看着低落的朝阳,他与朝阳算得上是同病相怜,便端手按住了震动的琴弦,轻声道:“你以为是苟活,其实却是肩负着父母的期盼。陆家上下百十口人,独独我活了下来,一开始我也十分自责,自觉是我的无用,才让家族覆灭。”
时日一长,陆青却是已经自洽了。
他自嘲一笑,望着自己的手,“有时候我也恨不得杀入宫中为父母报仇雪恨,但是我如今在公主府,众人也皆知我是公主府出身,我起异心,便会连累公主。”
朝阳来这里已经几日,一开始是顺着琴声找了过来,在得知陆青的身份之后,有了同病相怜之感。
如今见陆青话里话外都是萧鹿遥的安危,她顿时明白了几分,“先生是爱慕长公主的?”
“谈不上爱慕不爱慕。”
陆青心知自己是戴罪之身,萧鹿遥身侧的迟砚是举世无双的谦谦君子,官拜尚书,自己与她如云与泥,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就当他自嘲之际,常年不见来人的小院门口,却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陆青示意自己的小厮前去开门,门刚刚打开,就见到萧鹿遥身边的侍女红药急匆匆上前,“陆公子打搅了,我们殿下有要事与殿下相商。”
没想到居然是萧鹿遥传召自己。
陆青向来冷静自持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自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随即才低声道:“我这就来。”
同朝阳告别之后,陆青便跟着红药前去。
就在他来到萧鹿遥的居所外面时,看到在这里等候的丁卓,脸上的欢喜渐渐地淡了。
看来今日来这里的并非只有自己。
陆青的心又渐渐冷了下来。
等到他进到堂屋、看到坐在太师椅上瘦了不少的迟砚时,脸上已然没有半分的惊讶,“草民陆青见过殿下,见过迟大人。”
他从善如流地行了礼,丝毫看不出有半分的不情愿,仿佛是卑微惯了。
“陆青,今日找你来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萧鹿遥对寒玉床的事情十分关注,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单刀直入地开口:“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知道寒玉床的下落?”
“寒玉床?”
微微一愣,陆青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这个。
这些天府上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他想不到自己居然也能帮上萧鹿遥。
“寒玉床……我的确知道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