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马车上后,迟砚这才将心中的疑问吐出,“你就这么让他一个人待在陆宅?你就不怕他离开?”
“他留在公主府,我也从未拘束着他,是他自己不愿意走出来。”
若是一个人真的想走,她是怎么都困不住的。
深谙这个道理的萧鹿遥轻轻一笑,“他若是想回来,还会回来,再者,前世他能为我报仇,我信他不会就这么走。”
她话语中对陆青的笃定和信任,让迟砚有些嫉妒。
良久的安静之后,他才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还没有原谅我?”
他总觉得,萧鹿遥这般是在报复自己,她不经意的一番话宛如一把刀在他的心上割着。
“你在说些什么话?”
早就说过从前的事情都已经翻篇,萧鹿遥有些不解。
自己都不再时时挂在嘴边,为什么他反而比自己更加在意?
“……没事。”
见她朝自己投来诧异的眼神,迟砚一时间分不清楚她是真的不知,还是她故意折磨自己。
回想起今生的历程,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赶在夜幕低垂前,二人回到了公主府,朱竟领着管家在门口等着,见到他们的马车在暮色中驶来,两人脸上都松了口气。
“胡伯呢?”
一下马车,萧鹿遥便急不可耐地问胡伯的下落。
朱竟见她这么问,便知道应当是有了下落,忙不迭地道:“在旁边的耳房里等着呢。”
迟砚也跟在萧鹿遥的身后,几个人到了旁边的耳房,夜晚天凉,耳房里烧着一个小炉子,驱散了些许凉意。
“胡伯,你给看看。”
虽然还是不知道这帛书上藏着什么秘密,但是迟砚既说了,那胡伯也一定能看出来。
差点在耳房里睡着的胡伯被萧鹿遥一叫,立时醒了过来。
“这是在陆宅找到的帛书,陆青的外祖家就是之前的杏林世家叶家,想来胡伯你也应该有所耳闻。”
不许不疾地将帛书递到了胡伯面前,迟砚讲述着自己的发现,“这帛书上面带着一股子药香味儿,我嗅到其中有一味十分珍贵的药草的味道……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这么一份帛书上面,你看看。”
接过帛书的胡伯认真地抚摸着,又拿到鼻尖嗅了嗅,随即才看向迟砚,“不错,这帛书是被药汁浸泡过的,帛书上面的气味,起码有数十味的珍稀药材,按理说不应该用在这份帛书上。”
“我在古籍上看过一个保存药丸配方的法子,”
迟砚将自己之前的见闻低声道:“将浓缩的药汁煮至粘稠,然后将上好的帛置于其中,其间不更换方子,一直煮,直到药汁收干,这帛干了之后,若是遇到有能者,可以根据这帛上的药汁的气味复原方子,若是到手的人不是医者,将这帛放入沸水中,也能得到药汁。”
“的确。不过这法子已经很久没人用过了。”
胡伯慎之又慎,着人取来了纸笔,开始将自己暂且嗅到的药材写下。
“殿下且等等,待我将这帛煮沸之后,药汁分做两碗,一碗给朱颜姑娘服用,另一碗我留着复原方子。”